名声是最虚假的东西。 霍玄钰眼角一抽,说起谢观来凌云简竟能滔滔不绝,还分析地有理有据。 霍玄钰哦了一声,敷衍道:“你和他果真交情不浅。” “……” 他正专心把扫出的雪堆雕成狐狸的模样,如果非要说他的眼神古怪的话,那一定是因为他很想给凌云简一个白眼,碍于对方是多年好友又是皇子,忍住没翻而已。 “正好,马上年底了,要采买的东西很多,去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好列个单子给秦宁参考。” “喂,这就走啦?我话还没说完呢!”凌云简厚着脸皮地跟上去,“你们要去哪玩,带我一个呗。” “那我乔装打扮一番……”凌云简看到好友似乎准备抱着白辰用轻功飞檐走壁甩掉他,他立马转向白辰恳求道。 白辰听完眼睛亮了亮,为难道:“这……” 白辰:“成交!” 白辰决定还是要走个过场:“你有意见?” “我都听白辰大人的。” 大晋的瑞王殿下,好脾气,没架子,成天无所事事,是个富贵闲人,浑身上下唯一能看的只有那张有异域风情的皮囊。 谢观提笔在玉版宣纸上涂涂改改,那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像字又像画的黑团,与送往霍玄钰手中那封工整的信大相径庭。 谢观的手指落在一处的黑团上,他自幼对断案有着浓厚的兴趣,进入大理寺的第一年,他将书面上的东西研究了个遍。 然而,这份密文竟让他窥得了一丝天机。 是由他写下的,他的笔迹,所有事都写得清清楚楚。 雁过掠影,鸿飞拂尘。 几个月前,他去找过瑞王旁敲侧击地询问出了关于琼枝姑娘的事,果然和密文记录的分毫不差。 谢观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秘密走访,春风楼空置的房间,某位官员家中歌伎的画像。循着这些蛛丝马迹,不断地猜想,不断地推翻,最终得出了唯一正确的结论,那个让他一阵恶寒,却又铁证如山的真相。 难怪,难怪……一向胸有成竹的少卿大人瘫坐在金丝椅上。 他一向秉着在其位谋其事的原则,不管职责之外的事。流落街头的人再可怜又如何,只一面之缘,底细丝毫不知,难道就因为一个人足够可怜就要去帮她吗? 谢观从不轻易相信浮于表面的眼前事。如何收容流离失所的人,不是大理寺的责任,他最多告知一下朝廷设立的善堂所在。绝计不会给予钱财,若每个流浪汉都在他的面前跪上一跪,谢府怕是散尽家财都救不过来。 那一晚,谢观彻夜未眠。 然而到头来,他又做了什么? 从此她的命运定下了灰暗的基调,陷入无法逃脱的囚牢,再无光彩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