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你既不问我为什么在这，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问起他来了。”九华饶有兴趣地抬眼看他，淡淡道：“元信说得果然不错，你重情重义，软硬不吃，断然不可能因为我的命令去背叛朋友。必要时候，须使计逼上你一番你才肯乖乖顺从。” “天帝陛下，您不能离开乾元殿太久，剩下的由我和他解释吧。” “也罢。”九华点头，擦肩而过时信任地拍了拍元信的肩膀，他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密谈道。 九华的眼神落在司灵身上，傲慢，且压迫感十足。 那些温柔又仁慈的神明大多抵不过魔气的引诱和侵蚀，殒命于除魔之战后期，被魔气蚕食殆尽。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九华将“善”视作软弱无能的表现。直到遇见衡安……还有和衡安形影不离的……他。 九华不愿回望，今夜天枢宫内的对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他向来不擅长处理两人之间的事，更弄不懂情感中的诸多复杂。 如今只留下他一个人，孤守着这里，百年，千年，以后千千万万年，都是如此。 元信轻声唤道，如同因风而起的柳絮，空荡无所依靠。 他往前一步，却被司灵以更大的步调拉远。司灵的眼中闪烁的寒意化作刺骨的冰锥，一道一道扎入他的身体。 像是在看仇人。 这番话，倒像是在赌气了。 但微微颤抖地身体骗不了人。 “就这一次，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司灵皱着眉头，没有把他推开，依然用那刺骨的，暗含着滔天怒意的眼睛盯着他。 司灵不顾一切地甩开他，巨大的反冲力让他疲惫的身体几乎支撑不住。他扶着凌乱的桌案，一字一顿，咬牙艰难道：“亏我还以为，以为你……是被我说服，以为你会为我考虑……” 谁人不知天枢官元信大人眼中除了公事之外别无他物。 不过是一个听话好摆弄的棋子罢了。 司灵控制不住地低吼，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算不上…… 手上的擦伤泛红，一路艰辛，一路风尘仆仆他都没觉得痛。此时此刻，他看着心心念念的人站在他面前，他却觉得痛了。 其实他已经很累了，怀中的药草似乎被胸膛传来的温度蹭地滚烫。 他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良久，元信闷声道。 “不用你管。” “不必了，我没兴趣知道。” “你要去哪？” “你不能去找白辰，他……”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紧接着 “司灵！” “小心……” 原本眩晕不已的司灵陡然清醒，他清晰地感受着，脸上溅射过来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