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好吵…… 从刚才开始，有两个字在他脑子里反反复复震荡回响。 “衡安。” 白辰想，自己应当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但是……是在很久之前…… 他现在头痛欲裂，暖黄的光近在咫尺，只要他伸伸手，便能回收上冠的神力？ 为什么会这么痛？ 头晕，好想吐，不行了，好像真的要晕过去了。 然而，视野里出现了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背上有蜿蜒如山脉的青筋，看上去十分有力。只见那只手径直穿过树干，轻易地取走了其中的光团。 小狐狸凭感觉说出了心中的那个名字，可惜他没能看清来人的脸，彻底昏死了过去。 玄色衣衫，红绳高束的长发。 第35章 春日宴 4 他清楚地知道，名为陆恒的凡人早在三百年前化作枯骨了。 万般因果，皆有定数。 仙人寿数漫长，与他而言短暂的相处，对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凡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全是他的错。 暖黄的光流入，淡蓝色的光流出，这些是陆恒的记忆，也是白辰痛苦的根源。不一会儿，白辰蜷缩的身体微微放松，惨白面色逐渐恢复如初。他的呼吸平稳，应当是睡着了。 霍玄钰叹了口气，沉重到整个空间都能听见闷闷的回响。 睡梦中的小狐狸大概察觉到了一丝温暖，竟不自觉地朝霍玄钰身上靠。 小狐狸小声哼唧了一声，似乎睡的不太安稳，将要醒来。 他很害怕。 同时，他又在期待，期待着小狐狸睁开眼，看着他，只看着他…… 短短的一刻，玄钰漆黑的眸中闪过许多情绪，有不舍，有悲哀，还有无法言说的……爱意。 战神冰冷的面容之下，不再有隐忍克制，仿佛是泥沼黑潭翻滚，要把埋藏数百年的汹涌的情感全都翻上来。 他的情感过于沉重，于这只笨狐狸来说，是负累，是毒药……是不幸的源头。 唯有现在，仿佛世上只剩他和白辰两个人。 怀抱温暖，香软醉人。 梨白花瓣飘零而下，碎成细小的雪花，巨树枝干逐渐变得透明。 真是……太短暂了，他都没能好好看看他的小狐狸…… “我还是不放心你，希望危急时刻，这层罩子可以保护好你。” 不曾被看见，不代表不存在。 那是经年不息，自顾自燃烧的，克制又汹涌的爱意。 鹿鸣观的门前，那棵百年的梨树瞬间绽出雪白的小花，枝头被繁重的花压弯，在风中摇摇欲坠，花瓣如冬日飞雪，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