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手指从领带落下来，轻轻一句：“好了。” “没有。”商忆摇头，“没有。” 毛茸茸的脑袋仰起脸。 季允之别开目光：“我无所谓。” “那叫医生过来。”他松开手，“去睡。” “等等。” “注意安全。”她靠在门上，柔柔笑着，“落地和我说一声。” “……真的有很多了。”她还是笑，“我上个月花了两千一百块。” 命令口吻，一款装柔情都装不持久的男人。她轻声问：“又有什么不一样吗？” “什么？” 她肩膀抖动：“好有文采。” 又嫌他没文化，他干脆不说了。 叁枚两道杠的验孕棒。 商忆抬起头。 “……嗯。”商忆应了，“我怕搞错，他会失望。” “你能不能……陪我先去检查一下。”商忆拽住她的衣袖，“先不告诉你哥哥，和阿姨说一声就行。” 岑清岭果然惊喜：“确定吗？”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算了，岑清岭不顾不上管她，“别去有人的地方，带一一去赵叔叔那里，你知道地方。我马上回来。” “我打电话，你带她直接进。”岑清岭难掩激动，“总之有什么情况，你第一时间跟我说。” 她哥倒没事。他应该压根不会想到，他的孩子也是有性别之分的。 “你这个死小孩！死小孩！老说鬼话恶心人。”岑清岭忍不住了，“知道有没有就行！叫他们不许搞这些。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我在路上了，马上去机场。”岑清岭捧着心口，“要是真有孩子了……” 叁次。都说不可能搞错了。 “……嗯。” “好。” 这世上就没有真正意外的怀孕。 “既然没做措施，”澄澄拍拍她，“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哭没有用哦。” 岑晨澄让司机在商场停车，扶着她进卫生间。 “好好好。”岑晨澄赶紧应了，“你等我一下。” 这次只敢打电话给她哥了。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岑晨澄在路边疯狂跳脚，“一一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怕她去打——” 岑晨澄更呆了：“什么意思？” 缓了半分钟，终于回过味：“那她叫我来干嘛……”她不想惹麻烦啊。 她哥似乎心情非常好：“你不用管。回去上课。”他妹妹还挺好学的，开始读硕士了。 “没相信过。” 岑晨澄松一口气：“那就好。” 听清楚内容，腿一软，猛地掉头狂奔。 手指一顿。 “关门。” 不轻不重的语气：“我叫你关门。” 季风绕回来坐下，语气平静：“没有人愿意帮一一做手术，她只能找我做。怎么了？” “四十多天也叫孩子？”季风皱一皱眉，“岑晨澄，你一点都不像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样子。谁的子宫谁说了算，需要我重申一次吗？” 她真的以为姑姑就是随口一说。 “回来能怎么样？我是他姑姑。”季风帮她倒了杯水，“你这孩子。他们俩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操心这么多干什么。”也没多厉害，这种孩子为什么不要……她有这个孩子，一辈子就不用担心了啊……” 季风表情淡淡：“你说她为什么不要？” “姑姑——”岑晨澄拉住她，还是不死心，“真的没了吗？” 岑晨澄颓然靠进椅子里。 “谢谢姑姑。”她小声问，“他会发现吗？” “……那就好。” “……我朋友聪明，她想的办法。”一一自己都不好意思，尴尬笑笑，“她去小红书搜意外怀孕，点最新，找到同城的女孩，然后私信高价买的。” “别人应该真把你们当神经病了。”季风笑得不行，“聪明小孩，乱七八糟的主意就是多。” 不是神经病，是救世主。因为成思境咬咬牙，忍痛给了那个女孩两万块。她才十八岁，怀孕后被男朋友删微信，又不敢告诉父母，做手术的费用都拿不出来。 季风略略组织语言，微笑：“之前你小姨找我，说外甥女被一个有钱有势的男孩子欺负，拜托我帮忙。我还在想，终于有惩恶扬善仗势欺人的机会了……结果听她说出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停了停，还是说：“很好。特别好。” “……其实这不是对我好的表现吗。”她低着头，捏住巧克力棒，“是我自己做错事了。” “但是我不应该——”她又停下来，简单概括，“我就是做错了事……好像也没什么为什么。” 又想了想，忽然说：“其实他搞不好反而是那种能理解，‘你的子宫你说了算’的男人。” “……你这实在太了解他了。”季风乐不可支，“这死小子没人性，五岁以后没哭过。你演得像一点，我想看。” 没怀孕没怀孕，身体没有受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