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秦绾怎么可能会在这儿呢。俞隋怔怔地借着单启那手腕的握力站在原地,她视线一片模糊,在过往的车辆鸣笛中喃喃自语,“我以前还让你帮我看着她,帮我劝劝她,我真的太笨了,我都不知道她喜欢谁,我就让你劝她……”她突然没了力气,膝盖一弯,直接蹲在了地上。俞隋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到地上,渐渐地哽咽出哭腔,她问,“她真的很好吗?真的值得秦绾喜欢吗?”“很好。”单启也蹲下,轻声,“她值得。”对面红灯变成绿灯,显示三十秒的倒计时。但俞隋依旧蹲在地上抽泣,单启也蹲着,不顾周围行人投递过来的诧异的目光,一下一下拍着俞隋的背帮她顺气。可这完全没有用,俞隋依旧止不住地哭。这是在秦绾离开的这六年多以来,她第一次哭得不顾形象,失态得像个孩子一样。她差点不知道,不知道她真正喜欢的人谁。正如她真正喜欢的人也永远不会知道。被吟诵的人永远没办法了解自己忠实的歌颂者。而歌颂者却仅也只有一个朝圣地。第45章 毕业旅行的第一站定在乌溪这件事,是张慕忱提出来的。贺遇临做了挺多攻略,一下子都推翻了。只得马不停蹄地去查关于乌溪这个地方的周围景点,最后按照张慕忱的确认,才发现这竟然只是一个小镇子。“附近好像有座山可以爬。”贺遇临记下山的名字,继续拖动鼠标,“好像还有一个生态公园,不过有点儿远,得转车。我们过去肯定是不能开车了,时间太长了你容易晕。可以先坐高铁到源合,再从源合出发。”“可以。”张慕忱躺在另一张沙发上,懒洋洋地,“不用担心太多,就去看看。”这个镇子有什么好看的呢?贺遇临没问,答应,“好。”两人出发的那天,在源合北站一下高铁,天公不作美,飘起了雨。自从考上大学后,张慕忱就再也没有来过源合了。贺遇临给她撑着伞,张慕忱偏头看他,说,“源合这个地方很爱下雨,我印象中关于源合的春夏季,多数都是雨天。”贺遇临一手行李箱一手撑伞,笑说,“也许是雨天值得记忆。”张慕忱看着伞外的雨线,想了一会儿,思索着,“大概吧,不管是下雨天湿滑的路面,还是在屋檐下躲雨,好像总比其余时刻让人记忆深刻一点。”贺遇临笑着点头。张慕忱这次来源合,没急着往乌溪去,她约了自己的高中同学见一面。高风筝是源合本地人,大学打算考研,趁着放假回了家,得知张慕忱来了源合的事情,一大早问了高铁车次就来接人了。从广场到停车点就没几步路,但贺遇临一把伞偏偏只往张慕忱那边倾,弄得他大半个肩头都湿了。张慕忱扯了纸巾给他擦,高风筝就从后视镜往后瞄。贺遇临不太在意,扭头默默听张慕忱说话,偶尔回应几句。他个子高,身姿又端正,因此听张慕忱说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微微低着头,然后垂下眼睫,可是这依旧挡不住他眼底的柔意。高风筝其实没见过贺遇临几次,但是仅有的几次交集确实能感觉到贺遇临是个很好的男生,对谁都挺好的。可是只有对张慕忱尤其好。好到能够明显感觉到不一样。高风筝想得自己都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简直是让人称羡的小情侣啊。张慕忱找了家从前就惯常来的饭馆,和高风筝各自谈了谈最近的近况,又回忆起当初的高中日子,从前交好的朋友,到现在还能经常联系的已经没剩下几人了,两人不禁又是有些感慨。说起这个,高风筝想起一人,“我之前过年那段时间还见到单启回来了。”张慕忱问,“他回来做什么?”她是记得当初单家在源合买了房子,名义上说是打算养老什么的,其实不过只是为了当时单启读书方便。不过就算是养老,单启肯定也不至于到这年纪了,老单和单夫人也还没有搬过来,单启在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可以走动的人才是?“这就不知道了。”高风筝耸耸肩,“不过我肯定是没有看错的,这小县城要找个像单启那样出彩的人其实也挺难的。”“我和他走不走动无所谓,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能联系的。”张慕忱夹了块胡萝卜放贺遇临碗里,“不过你应该也知道,他不是去了北衡读书嘛,大学期间其实见得也不多。”“是啊。”高风筝笑了笑,“好多人好像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就散了。我现在都不记得高一的一些同学了,你是还时常联系,不然一分班,有些本来没什么交集的,见到招呼都不会打。”“知己难求。”张慕忱伸了个懒腰,贺遇临在一旁看她摇摇晃晃的,就去抓她的手。张慕忱偏头看他,对他笑。所以庆幸能在我这短短的一生中可以遇见你。遇见同我一样自由的你。两人隔天出发。到达乌溪的时候,阳光正好。张慕忱凭着自己的记忆带着贺遇临去到乌溪那条横穿整个小镇的小河。她也不顾那锈迹斑斑的栏杆,就这么靠着,看着水面粼粼的波光,“还是跟记忆中的一样。”“什么时候的记忆啊?”贺遇临问她,他知道张慕忱说这话的意思就证明她曾经来过这地方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