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白挑了一下眉，一语双关道：“你想吃？待会再买去。” 曾小白笑道：“买个樱桃也有为什么？” 曾小白抽出两根筷子，夹了片刚上桌的卤牛肉，搁在嘴里嚼了半天，不紧不慢道：“我说我看你好看，所以才救你的，你信不信？” “我说我是前世的狐妖，这辈子来报恩的，你信不信？” 曾小白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酒，大嚼起麻辣鸡来。 曾小白失声笑道：“什么鸟情，要这么说，我这辈子欠的人情可多了去了，还到我死也还不完。我救你只因为我就是想救你，哪有什么人情鬼情的？” 过了一会儿，曾小白又悠然道：“阿煜，你听没听过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多干点善事，多少也能抵一抵我干的恶心事。死了以后不至于被炸成油酥人。” 曾小白哈哈笑了。 唐煜道：“道士。” 唐煜把那朵小小的桃花放上桌子。 他叹了一口气：“我向来不喜欢喝茶。” 曾小白笑着瞟了他一眼，道：“我听说东瀛有一种占卜术，能通过你喝剩的茶叶渣算命，预测生死，吓不吓人？” 他笑的时候，那拒人千里的冰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从容的气质。街灯透过窗纸照亮他半张脸，漆黑的眉眼弯起，俊美里竟也有几分可爱了。 唐煜斟酌道道：“有些年纪。” 唐煜道：“看不出来。” 唐煜支着额角，半闭着眼：“不想。” 唐煜嘴角抽动——他方才好像已经说过不想听了吧？ “有一日二人在山中碰到个难缠的对手，陈兄受了伤，小师妹便将她安顿在山洞里，自己去找草药。谁知半夜了还不见归，此人就强忍着伤痛去找她，结果在悬崖底找到了小师妹，人已是奄奄一息。陈和雄悲痛欲绝，抱着她走了一晚上，找到了一间草屋，刚将她放上床，自己就晕倒过去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师妹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满地的血迹，是被什么人拖走了，满山遍野也找不到踪迹。 “可是，大约十年后，他才知道，师妹根本没有死，她早已嫁给了翩翩公子，携手隐居在山林，还生了一对玉雪可爱的儿子。原来，她早就有了意中人。那次他受伤的意外，就是师妹的计谋：故意让陈和雄以为自己死了，她好抛去俗世琐事，消失在江湖，无牵无挂地跟心上人私奔。 唐煜听完后，若有所思道：“情之一字，果真动辄伤人伤己。” 唐煜勉强一笑，懒懒地闭上眼睛，道：“若真是无情绝念，人生又岂非太无趣了些？还好世上真正能破开这镣铐的，还没有很多……” 唐煜靠在暗处，似乎已经睡着了。 “当然不算，当然不算……这怎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