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过一直陪着关佳颜到拍摄结束,期间,关好像是起了疑心,不止一次地问杨风:“杨老师,棚里总共有几个人啊?” 其实有七个。 杨风大惊,这棚里的味道这么杂乱,关佳颜竟然还能闻到那么淡的熏香味?她心虚地看谌过,谌过摇头,杨风笑呵呵道:“桂圆你这鼻子好厉害,老大前几天在公司里发的熏香啊,说是她家同款。” 关佳颜面露失落,站在门口怔怔地愣了一下,接着敲着盲杖出去了。 谌过又无语又想笑,痛快地应一声:“成,都有。” 关佳颜还在不时地更新着“世界的另一种模样”,写自己最近已经能很熟练地独自去姐姐家,有粉丝在评论区里提醒她不要暴露自己的家庭住址,因为关有一张歪歪扭扭的照片不小心拍到了自家房子。 谌过把照片存下来,根据评论推断出日期,手动添加备注,某年某月某日,佳颜乘坐公交去家属区。 如果关佳颜能看见,只要她转身,就会发现谌过一直都在无声地陪伴着她。然而她看不见,有好多次她无意之间转过身去,明明与谌过面对面地就隔了几步远,可却什么都没发现。 看她敲着盲杖小心翼翼地走过乱七八糟的人行道,地上那些只能起到装饰作用的盲道对于盲人来说简直是出行毒瘤,拐着拐着就直接断了,有一些甚至直接通向障碍物。满条道的停车位都划在盲道上,还有一些自行车、电动车根本就是随地乱停。 她好像已经克服了内心里关于失明的自卑和胆怯,可每当有人靠近的时候,她依然会肉眼可见地紧张。也许她并没有真正地克服,她只是在强迫自己变得大胆,让独自走路、偶尔摔跤、大方问路、礼貌乘车变成自己的日常。 谌过不止一次蒙上眼睛假设失明,每一次失去眼前的光亮,整个人都会本能地绷起来,心好像一直虚虚地浮在半空中,不在胸腔里,好似在咽喉处。 那么,关佳颜失明后,用了多久时间适应呢? 简老师的意见很明确:“佳颜虽然一直在看心理医生,但她的问题还是很麻烦。一来她太偏执了,二来她的世界太小。她现在不过是从一个泥潭里陷进了另一个泥潭里。” 简老师又诚恳劝道:“我建议佳颜适度接触同类,她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不能完全接受自己的盲人身份。她只是在很努力地适应盲人生活。我认识许多非常乐观的盲人,他们还有自己的社团,你们应该试着让佳颜尝试一下。” 见完简老师后,云老板上门看她,一家人坐在一起又把这些聊了一遍,方眉和谌江戎也表示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