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人别的不说,心态稳那是从小就有的优点,别人越是看不惯她,她就越是稳定,甚至还能超常发挥。 由于工作本身需要保密,再加上靳诚的缘故,导演禁止团队向外泄露信息。当然,大部分时候是因为有信号的时候在忙,休息的时候又偏偏没了信号。 关佳颜总是委屈巴巴地问她还有几天结束工作,哪一天能回家。 关佳颜在那头“哼”了一声,接着又欢欢喜喜地叫她:“谌老板,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关佳颜的话只有一半是真的,她确实很乖,但不正常。 关衡每次抬眼,都只能看到一个沉默的身影。 于是关佳颜又一首接着一首地弹钢琴,不吃不喝地弹到手指发颤,直到坐不住才肯起身。 想念像疯狂钩织的蛛丝,将她网成了一枚厚厚的茧,如果谌过不来剪开这枚茧,她将孤独地死在里面。 有时候她很懊悔为什么自己这样懦弱,可有时候却也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这都是正常的。她不是没接触过残障人群,她知道,有些残障人士就是这样的,因为身体残缺而心理消极,脆弱又偏执。 可等再睡一觉起来,想法又会悄悄地发生变化。有些残障人士脆弱又偏执,是因为他们没有得到诚挚的爱,可她不一样。 谌过去川西的第八天,关佳颜清晨醒来后做出一个决定。 她要从零开始学习五笔打字,也要熟练盲文的输入。也许她这一辈子都不敢独自走出家门,但她可以学会很多很多东西,别的盲人都能读博士、过法考、当普高教师、做软件开发,她最起码得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 她要记住所有的快捷键,单这一点就很辛苦了吧。 他睁开眼睛,看前面几句话里出现的几个错字,用拚音输入这是难免的。 指感是有的,但不可靠。 “颜颜,你学盲文键盘就够了吧,何必再苦苦练习五笔。” 为了不辜负谌过,我愿意吃这个苦。 我可以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拍摄工作整体还算顺利,甚至一连十天都是晴天,大家都还特别开心地说这次上山运气好,没碰上下雨。 但是这次幸运没有眷顾他们,团队行至一处窄恰地段时被一处突发的山体滑坡隔成了两截,谌过、靳诚和两个硕士妹妹被困在了后头。 他们遭遇的这个小型山体滑坡应该不会继续造成大的阻碍,但安全起见,这条线路是不能走了。幸而还有步话机在,大家很快就跟教授联系上,对方情况比他们要好,双方互通情况后,彼此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队伍被衝散而没有人员受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