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她还要上高原去跟拍纪录片,那肯定比这个更辛苦吧? 中午她跟着大家一起吃盒饭,谌过在那儿吃饭的时候,还在跟人讨论拍摄细节,顺便给助理摄影师讲技术要点。 可实际上,她好像跟谁都能好好相处,只是有些距离感罢了。 何其所幸啊,她要用心维护好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关佳颜暗自想着。 吃过午饭后,谌过陪着关佳颜在车上略微休息一会儿,等开工的时候,她要带关一起过去,关摇了摇头:“我想再待一会儿,那边好吵。” 关佳颜眨巴眨巴眼睛,很认真道:“不用,我一会儿自己用盲杖过去。” 谌过一脸惊讶,心绪复杂地摸了摸关佳颜的头,把她的发顶揉得乱糟糟的:“别了,乖,这儿你不熟,一会儿想过来了记得打我电话啊。” 一忙起来就没个空闲,当谌过意识到手机一下午都没响的时候,天都已经发昏了。她心里一阵发慌,一路跑去车边的时候,心跳都变快了。 “你个傻子,不是说了让你给我打电话吗?我忙得空不开手,你也没手吗?”谌过把关佳颜拉下来,发现这人腿脚都不利索了,一下车就左脚拌右脚差点给自己绊趴下。 大意了,怎么会把暖宝宝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关佳颜拄着盲杖轻轻地点了两下,动作十分生疏,她压根儿也没打算用这东西在人眼前头乱晃。 出门的时候真应该听谌过的,穿加绒裤子不太行,该穿羽绒裤的。 正在给她揉腿的谌过,忽然停了手。 “没有,”谌过盯着地上迅速洇下去的水渍,咽了咽唾沫,轻轻地笑了笑,眼前一片模糊,“我们佳颜特别好,我很开心。” 关衡在德国的同学为他们引荐了一位去学术访问的眼科大拿,关衡立刻放下手头工作带着关佳颜飞去了德国。去的时候满怀希望,几天后收获的不过是又一笔失望。 关衡说难得从工作里偷几日闲,打算跟关佳颜在德国多待几天,大约在除夕前回国,谌过笑着祝他们玩得愉快,还叮嘱关衡多拍照片。 谌过总是整夜整夜地想,想着怎么才能兼顾好工作和佳颜之间的关系。决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考虑的是以后自己可能总要出门,而且也试着带佳颜出去了一趟,事实证明带着佳颜一起出行的想法是可行的。 她以为她们在一起的障碍,源自于她想出去行走追梦的理想,和关佳颜不方便出门的实际情况,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关佳颜不是在感情上太粘她,而是在心理层面上对她太过依赖。她们每天都要面对的生活和工作才是最大的挑战,她不能让两个人变成连体婴。 她被感情扰乱了判断,竟然忘记了她在认识关佳颜之初就直接看到了问题的本质,可是当她越过那道线后,她竟然轻视了这一点,以为只要自己实心实意地爱护佳颜,就能和她过上长长久久的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