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孩子是昏迷了吗?还睡着呢?”方眉问。 正说话间,谌过的卧室门开了,一个领着另一个出来了,谌过抬起手指虚虚地放在唇前,方眉和谌江戎立刻收声儿,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他俩不在家,回头我给你带一声问好就行了。”谌过瞥眼,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盯着老爸老妈,直接把关佳颜领到门口,然后迅速穿鞋抓起车钥匙。 方眉捋了捋头髮:“随她去吧,这种事儿你越反对她越来劲儿。她要是自己甘之如饴的话,那我也没意见,她开心就好。” 趁着关佳颜上楼换衣服的空,关衡还悄悄地凑过来问谌过是不是佳颜发疯把她从楼上推下去了,谌过哭笑不得,又不好说她这一脸淤青是自己蒙眼摔的,隻好顺着他说是踩空了台阶磕的。 谌过略微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看关佳颜,但还是认真答道:“还没有定。不过,再过几天等我好了,我想去一趟阿尔山。阿尔山的金秋没有平替,你应该知道的。” 我想带你踏出自己的小世界,你愿意跟我走吗? 关佳颜坐在床边无聊地踢着腿,谌过正站在她衣柜前往外面拿衣服,关衡在门口一脸焦虑。 “要你管!我谌老板愿意,轮得到你说话吗?”关佳颜气焰嚣张,最近几天总是对哥哥出言不逊,还屡屡嘲笑他是个没人要的老光棍,关衡看在谌过的面上都忍了。 “可以的,关哥。”谌把衣物迭好往旅行包里装,微笑着看了看关衡以示安慰,“她只是不能看而已。” 关衡有些意外,因为谌用了“而已”两个字,好像失明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可这个缺陷明明麻烦得很。他兀自站在那里消化了半天,突然间就明白了谌的意思,一时间竟觉得羞愧难当。 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日历,又随手看了几个网页:“这个时节去呼伦贝尔,没法看草原碧浪,可惜了。” 谌又往包里装备用药品:“这有什么可惜的,等明年草绿了,我可以再带她去。每个季节有每个季节的美,想一次看遍所有美景,那就有点太贪心了。” “有!我有单靴!”关佳颜抢答道。 关衡微微拧着眉,对谌道:“我派个司机跟你们去吧,不然你一个人也太累了。” “什么?”关家兄妹同时发出疑问。 关衡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了看,似乎确定现在是白天,而他仿佛是在梦里,满脑子无法理解:“不是,谌过,你这是怎么说的?我可以承担你们这次出行的费用——” 谌摆摆手打断关衡的话:“关哥,不是钱的问题。我肯定不会让佳颜坐硬座,现在刚刚过去开学季,还没到十一黄金周,票务不紧张,还是比较容易买卧铺的。” “你就当是我自己想体验老绿皮吧。坐慢车虽然辛苦,但一路上能遇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能看一看沿途的风景。”谌不疾不徐道。 “用心看。她可以在旅途中听听别人的故事,跟别人交谈,打交道。她可以用听觉、触觉去触探外面的世界。”谌静静地看看同样面色疑惑的关佳颜,“她不能总待在我们给她圈定好的小世界里,关兰不够、枝繁不够、臧心也不够,世界这么大,她总要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