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疯子对自己家好像也没那么熟悉,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还时不时地绊下脚,这从前得惯成什么样了啊。 一肚子火气,就在看见这些灰扑扑的衣服时散了个干净。 关键一想起刚才那个场景就心慌,关佳颜这小王八蛋哪儿来的一身牛劲,那瓷片真割到脖子上万一就那么寸地割到要害呢? 因为这小孩儿出几回血了?头一回还差点伤到眼睛! 等关佳颜衝了澡换好干净衣服出来时,新闻联播都开始了,谌过强压下心里的急躁问:“刚才你也没吃多少,粥还有呢。” 这会儿又知道乖了? “我回去了,你在家好好待着,大晚上的,除了你哥,谁来都别开门,知道了吗?”还是免不了啰嗦着提醒一句。 谌过伸手推了推她的脑袋:“听见没?” 谌过一下子就漏气儿了,感觉自己被一个嘎嘎乱叫的巨型傻鸭子给缠上了,她要是有个亲妹妹都未必能这么惯着。 两个人又回到客厅,你瞪我我瞪你得不说话,反正关佳颜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关佳颜眨巴着那对儿漂亮的玻璃珠子给她推了保温瓶过来,示意她别干吃,喝点水,当心噎着。 她无声地忍了半天,终于把那口气给顺了过去,掏出手机给坐她对面那个气人精拍了张照片,添加备注:某年某月某日,桂圆摔盘摔碗闹自残,踹她一脚。 谌过喜欢那片爬在栅栏上的花墙,对这个院子曾经种过什么完全没有兴趣,但还是顺嘴敷衍一句:“总不能是龙眼树吧。” “广玉兰?海棠?桂树?丁香?木槿?松树?”谌过把本地常见的绿化花树都猜了一遍。 谌过先是诧异一下,不知道别处怎么样,反正她们这儿种树有讲究,槐树、桑树是不能种家里的,不吉利。 “嗯,挺好的。”谌过应了一声,不多嘴问关父的事情。 “爸爸就让我去折槐树枝,我就折花挂得最多最满的枝,小小的白花挤在一起,丛丛簇簇地拥着,甜味钻进鼻子里,很香,但不会浓得让人头晕。我把花枝拿给妈妈,妈妈很喜欢。” 从前还能让爸爸驼在肩上的话,那应该就是幼儿园的年纪吧。 “爸爸去世后,妈妈就刨了那棵树,她信了,家里栽槐树不吉利。” “我闻过很多香水的味道,都不是记忆里那种清甜香气,直到我碰见你。” 谁知关佳颜摇了摇头:“不单单是香气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你。” 谌过一颗心又酸又涩,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你这颗桂圆跟长了刺一样不让人碰,别人想安慰你也没有机会啊,谁知道我因为一支香水得了你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