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的梦境是什么样的? 谌过半蹲在沙发边上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先是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关衡,然后蹑手蹑脚地摸出速写本,“刷刷刷”地描画起来。 谌过收拾好东西拉着她走,外头还有好几个人正在埋头做图,见她出来一脸惊讶:“哇,老大,你今天居然不加班?” 关佳颜也乖巧地对着人声传来的方向挥了挥手:“哥哥姐姐们再见。” 谌过点点头:“行,明儿我过去,咱的单子必须得让云老板亲手设计。” 谌过瞥了关佳颜一眼,敷衍地把青晓推开:“边儿去,瞎操心。” 谌过发动车子笑着答一句:“隔壁就是跟咱共用一栋小楼的公司啊,做文创产品的,我跟他们云老板交情不错。” “别听青晓胡说,”谌过顺手拿起车上摆着的一个陶瓷猫咪递到关佳颜手里让她摸着玩儿,“我纯粹是欣赏人家才华横溢。” 谌过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正要回答,陡地想起刚才青晓还当着关佳颜的面试图撮合她和云老板,顿时留了个心眼儿,觉得还是不要在这姑娘前暴露性向的好,遂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跟我同龄的帅哥。” 谌过简直无语,又觉得好笑:“怎么回事儿啊,又扯你哥干吗?不是不让我打你哥主意么?” 吃过晚饭收拾卫生、洗洗衣服、加会儿班,晚上又手把手地带着关佳颜洗漱,直到把人送到床上,谌过才长出一口气。 话说得难听一点,健全人这么宠着惯着都难免把孩子养成废物,更何况一个有视力障碍的孩子?这种孩子更应该早点让她学会相关技能,最起码能半自理吧。人生无常,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把这样的孩子宠得什么都不会做,哪天大人走了,让她怎么活下去? 谌过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关佳颜母亲去世,人生突遭巨变,她拒绝别人照顾她,也许不是脾气太刁蛮,而是应激? 又做了一夜被绑架的噩梦,清晨一睁眼,谌过先把搂着她的关佳颜给推到一边去,揉着酸疼的脖子和肩膀起床做早餐。 亏她昨天还费了点心思想让关佳颜吃开心点,结果那丫头一顿发疯,那就干脆跟着她凑合吃两口算了。 “来了!”谌过应声过去拉着人去卫生间洗漱。 岂料这事儿完全是她一厢情愿,关佳颜吃饱喝足筷子一放就开始发功。 谌过差点脱口而出说“你哥就是把你寄存在我这儿几天,以后你又不会再来了,你熟悉我家干嘛”,转瞬又想到这话太伤人自尊,便先把碗盘端起来道:“行,等我先把碗洗了。” “这是玄关,鞋柜面儿上有个浅收纳筐,放钥匙、消毒液、纸巾什么的。下面有穿鞋凳,拖鞋就在穿鞋凳下头。” 关佳颜跟着谌过转了一圈儿,忽然往另一侧偏头:“这边有风吹进来,这面墙上有窗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