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直觉得等待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等待让时间变得有了期盼,时针、分针、秒针每动一下,那个思念的人就更近了一分。 明月看了下青神中学到她家距离,假使坐公交的话,要转两趟车,经过二十多个站,起码要两个小时才能到她家。舒仪有司机接送,坐小车到她这里大概四十分钟的样子。 炒好的菜放在锅里用热气温着。 天气很热,明月听见蝉鸣声在窗外长嘶,纱窗隔不住音,也网不了yan光,白se地板上洒满碎金。 不一会儿,浴室雾气蒸腾,雪白t0ngt若隐若现。 明月仿佛听见了手机信息提醒的声音,她有些心急,不愿意让舒仪在外面等着,或者是她自己不愿意再多等一秒。她护发素也没抹了,草草冲了一遍身t就裹着浴巾跑出来看手机。 头发g不了了,或者说,明月故意不用吹风机。 [门没锁] 明月虚掩着门,伏在窗边,心里默默念着数。 她渐渐觉得不能呼x1,腰间的手掐得那么紧,仿佛要穿透r0ut,将她r0u进灵魂的最深处。 裙子的肩带滑落手侧,雪白的小r漏了一半,修长的手指透过棉麻戏弄着,隔着轻薄的布,摩擦着两个雪团之上点缀的小樱桃。 舒仪懂她在渴望什么,她高高在上,倾下身,t1an舐着明月。 舒仪缠绵地亲着她的后颈,时而用尖尖的犬牙划过软neng的细r0u,激起明月的sheny1n。她心里偷偷地笑,好似这样发泄了自己膨胀的ai意。 “舒仪……舒仪……” “嗯……明月?想要什么?”她哄着。 明月耐不住了,她转过身,挂在她身上,sh漉漉的眼睛盯着她,娇气地撅起嘴巴。 明月委屈了,继而产生一gu气恼,她突然充满了勇气,她不要祈求她,她要亲她,是明月要亲她。 舒仪的眼里透出淡淡的笑意。 像两条jia0g0u的蛇一样在温热cha0sh的洞x抵si缠绵。 明月感觉有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她的心脏,她突然心痛的厉害,眼角挂着泪,她为一种炽热的心动感到害怕,因为过于幸福而感到痛苦。 “咕……” 明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已经快两点了,我可是一下b赛就过来找你,你不准笑!” “嗯,马上开饭。”她从舒仪怀里钻出来,把她拉到餐桌旁坐着。 明月像个小媳妇一样,把菜端上来,摆好碗筷。 “那就开动喽!”舒仪笑得眉眼弯弯。 “真的吗?哪里好吃?” “jr0u软neng多汁,板栗又糯又甜,茄子很入味,菜心se相虽然不佳,但口感还是很爽脆的。”舒仪一本正经地评价。 “不需要。”舒仪一口否决,见明月脸se郁闷,解释道,“因为我以后会很有钱,你不需要特地为我做这些事。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安排好。” “喜欢!可是,明月,你的世界很大,厨房只会是很小很小的一个部分,我不想用它禁锢你,但在你偶尔想下厨的时候,我一定会坐在你身边,品尝你的食物。” 她突然有些哀伤,舒仪那么美好,她一点都不想离开她。 叶nv士做饭手艺一般,这些年带着明月东奔西跑,一大半的时间都忙着赚钱养家,在明月小的时候,叶nv士都是直接在新家附近找一家饭馆,跟老板打招呼让明月在他家吃饭,一个月结清一次。后来,明月大了,开始学着自己做饭菜,叶nv士g脆直接留生活费给明月了。 “加辣?” “好嘞,”老板手脚麻利地把打包好的卤猪蹄递给明月,又往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后边那个黑衣服的男人最近经常在这附近逛,老盯着小姑娘看,多注意一下啊。” 明月感觉到男 当她往回走的时候,男人的视线仍有如实质地黏在她身上。 明月一到家,用盘子盛好猪蹄,放在客厅的餐桌上,一面做事,一面朝还在厨房炒青菜的叶nv士说道。 “真的?你打算租哪边?” “妈,我觉得你当初就应该决绝一点,跟秦叔叔私奔。不然也会这些年过得那么累。”明月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地说。 “没我挺好的,至少你不会遇见他。” 傍晚吃过晚餐之后,明月正窝在卧室里翻着言情杂志,门外突然响起来了敲门声,叶nv士讲着电话估计没听见,明月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去开门, 门口是个消瘦的男人,正是下午买卤猪蹄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人,他摘下鸭舌帽,露出一张蜡h而消瘦的脸庞,一双眼睛浑浊疲惫。 还不等她反映,顾肖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大摇大摆地对着客厅看了一圈,随即捡起明月她们吃剩的猪蹄坐在茶几的沙发旁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 “那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这个不急着告诉你,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了,我一定跟你们好好谈谈我这么些年是怎么过的。你妈呢?快把你妈叫出来,让她高兴高兴。叶毓贞!叶毓贞!” “顾肖!”她赶紧跑过去搂着明月的肩膀,冲他吼到:“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跟你早就没关系了,你给我滚出去!” 顾肖说着,站起身把屋子反锁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放在手中b划。 顾肖慢悠悠地朝着她们的方向走去。 “明月,没事,妈跟他讲,大人的事你不要掺和。” 明月贴着卧室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们当初求我娶你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怎么,老子没钱了你就看不起我了。进了我顾家的门,就一辈子是我顾家的人,想摆脱我?不可能!毓贞,我现在不一样了,酗酒赌博我早戒了,你看看我,这么些为了找你们多不容易啊,你们当初抛下我,害得我被剁了四根手指头,我现在也不怪你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 顾肖却没管,他y狠地笑了起来,“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不是嘛?” 叶毓贞心情激动地坐在沙发上,紧盯着卧室门,生怕下一刻男人就冲出来对她们拳打脚踢。 绝望的情绪压上她的心头,但她不能慌,她必须想出解决办法,这一次,她要彻底地将他清理出她们的生活。 当天晚上,她带着nv儿去了秦舒斐的家里。 她们到秦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收拾东西花费了不少时间,而且她们必须小心谨慎,等到顾肖完全睡熟之后才敢出门。 叶nv士下车的时候,他走近来两步,先是紧张地盯着她瞧了一阵,然后才把视线转移到顾明月身上。 他接过明月手上的行李箱,绕到叶nv士左边,低声问着:“他来没做什么事吧?” “这段时间只能托你帮我照顾一下明月了。” 秦舒斐轻轻地搭了下她的肩膀,透露着安慰的意味。 秦舒斐正在楼下客厅的厨房里准备茶水,叶nv士走上前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在他身后低语着,语气淡漠得让人心疼。 “后来,我想了想明月,又想起你,是的,不值当,他算个什么玩意,值得我用一生去陪葬,我会想到办法的,你也会帮我的对不对,摆脱他,让他一辈子离开我们的生活。” 秦舒斐将一杯温热的开水递到她手上,承诺道:“没有人可以再阻止我们到一起。” “我去看看明月。” 叶毓贞摇摇头,“不可能,总得有一个人看着他,我不能让他乱来,我今天跟明月待一晚,明早过去。” 秦舒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叶舒斐慢慢走入黑暗之中,寂静的 叶毓贞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你跟着这个男人会吃苦的,你年轻眼皮子浅,看男人皮相好,就迷了眼。可他一穷二白,跟着他你只能过苦日子!你不知道什么是苦日子?你出门左拐往菜市场瞅瞅,那些一大早上蓬头垢面,包着灰扑扑帽子摆摊的阿嫂们,这就是你未来的样子。” “我不是吓你,我就问你,你能忍受贫穷的生活吗?哪怕这个人十几二十年之后飞h腾达了,你能忍的了十几二十年吗?十几二十年后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十几二十年后,那么多年轻水neng的姑娘围着他打转,他还会要你吗?” 她不敢吃苦,她害怕吃苦,她讨厌吃苦。街上吃苦的nv人没一个漂亮的,她ai惜自己的美貌,她不能让它凋零在贫穷的生活里。 “毓贞,你真美,这条翡翠项链特别衬你的皮肤。还有这个手镯,上面镶嵌的是蓝宝石,你快戴上。” 叶毓贞看着流水中沉浮远去的h金手镯、翡翠项链、名贵衣裳,曾经的她被这些包裹,抬上祭台,献祭给权力和金钱。 若是人生这么走下去,可真是轻松啊。轻浮的快乐,变现美貌的快乐,让人麻木、丧失自由意志的快乐。 被一群狐朋狗友哄骗着踏入赌场的顾肖,把所有的家业疯狂地投了进去。 身上的耳环首饰被青紫的巴掌印、脚印和皮带印子替代。你看,无论男人发达与否,他们都热衷于在nv人身上留下他们的印记。 “回来住?嫁出去的nv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帮你找了那么个家底儿好的夫家,是你自己福气薄接不住!” 叶家大门一闭,将这些警世名言连带着叶毓贞一起完完整整地送回了顾肖身边。 一个人习惯接受别人的赠予,就要习惯接受别人的剥夺。一个人若是无力到只能接受赠予,那么他也是无力抵抗剥夺的。 叶毓贞才知道,原来躺在别人家的富贵上代价会这么大。 怎么就沦落至此呢? 顾肖变成了一个孩子,没有钱就嗷嗷大哭、打闹不止,她绞尽脑汁的赚钱,喂进去,好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口,束缚住不受控制的手。她竭力给nv儿一个正常的家庭,有父亲、有母亲,尽管父亲常常失踪,常常烂醉如泥,常常乱发脾气。 直到他说,“毓贞,你出去卖吧。卖的钱多,够花。” 她不要做商品,她不是商品。 但是叶毓贞高估了赌徒的底线,她既然卖不了,才九岁的nv儿却好拿捏,一个晚上十万块,第二天送还给她一个伤痕累累的nv儿。 叶毓贞才认识到她的贪图享受、逃避责任和愚蠢软弱造成了什么样的恶果。 那一天,她拿上所有的资产和证件,带着nv儿出走,去没有伤害的地方、去自由的地方、去靠自己绞尽脑汁生存的地方,去远方。 叶毓贞从梦中惊醒,面上cha0sh一片,一0枕头,也是冰凉。然而床不再飘荡了,她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翻 之后的日子,她像一个勤勤恳恳的泥瓦匠,亲手叠起一砖一瓦,建造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需要赚钱,她试了所有她能试的行当,她不在意自己在人群中是否t面,最喜ai的是每笔工资到账的短信提醒音。 生活的辛酸苦辣甜尝了个遍,才发现自己这才长出了实在的血r0u,破除了从前的虚妄。 他没有什么可怕,一个连皮带骨都被yuwang吞噬了的人有什么可怕的呢?一个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只能牺牲b他更弱小的人,这样的废物哪里可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