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父亲转身走了。 “月嫂的时间根本不能提前,”母亲叹了口气,“安安,多亏你这段时间在放暑假,要多麻烦你了。” 他就这么承担起了哥哥的职责,并且越做越久,俨然成了看护小孩的主力军。 平心而论,边随安不讨厌这个弟弟。 小孩先天身体素质一般,时常发烧生病,似乎因为边随安时常哄他,他黏边随安黏的厉害,有时候揪着他的衣服靠在他身上,两个大眼睛泪汪汪的,不哭但是抽噎不停,令人总想摸摸他的脑袋,小心哄他几回。 边随安有点痛,拍拍小孩脑袋。 眼前画面转换,怀里的小孩变成了自己,抱着自己的变成了谭清明。 什么鬼 边随安不肯相信,不愿相信,他揉了揉眼睛,清除脑海中的画面。 他一直保持同样的动作,时间久了疲惫起来,坐在窗边靠了一会。 看着看着,他仿佛看到自己在学走路,他在前面跌跌撞撞走着,两条细细的腿像是两根竹竿,艰难支撑身体。 谭清明离他有几步路,像是要跟着他,怕他摔了又怕影响他走路,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边随安难得长高了,他骑在谭清明肩上,咯咯笑的欢快。 还是就像送出去寄养的小猫小狗一样,不想打扰新主人的状态,就干脆不来看了? 门外铃声响了,边随安恍然惊醒,左右晃晃脑袋。 不止一次是这样了,这段时间每次他恍惚之后,小孩脸上或者脖子上都有一小片红肿,家里的蚊虫这么毒吗? 边随安没有下楼,他知道楼下很快会发生什么。 这是半年以来的常态了。 母亲每次哭诉之后,都来找他评理,还想让他劝劝父亲,但边随安不知道该怎么劝人,他对亲情的处理方式十分模糊,连概念都是从书本上学来,之前曾经尝试着劝过几次,可父亲都是咬牙切齿的顶着他的脑袋,口中无声絮叨着念念有词,似乎有什么话不吐不快,可硬是给压下去了。 这次争吵的格外激烈,父亲高声叫嚷着这生活没法过下去了,必须马上离婚,边吵边砸碎了不少东西,杯盘碗筷碎的到处都是,母亲这次罕见的没有哭泣,而是和父亲对吼起来,两人互骂的嗓音沙哑、声嘶力竭,什么脏话戳心窝子的话都说的出来。 这一定是梦境,一定不会是真实的世界。 一切恍如梦里。 父亲最后夺门而出,跑车的轰鸣声响彻四方,一路奔腾疾驰到远方。 小孩在楼上呼呼睡着,他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在争吵之前,边随安就把小孩抱进去了,没让小孩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