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纵横 他像被抽干了精气神,每天软绵绵的,坐在那迷迷糊糊就要往下倒,躺在那睁着眼睛不肯闭上,整个人浑浑噩噩,兜兜转转,拿起筷子甩丢了碗,拿起碗来甩丢了勺子。 这顶好的胃口支撑了景洪的身体,就这么郁郁寡欢的过了一周,到了第七天的晚上,景洪长长吐了口气,哼哼道:“大哥,我起来了,我又活了” “真的,大哥,这一周不知道怎么过的,阳气像是被抽干了,”景洪打个哆嗦,呲呲抽气,“每次想要做点什么,眼前都是发黑,坐起来再躺下去都心跳加速。晚上睡觉就是在做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做好多好多噩梦。你看到我的黑眼圈了吗?可怕,一层叠着一层,我都不敢照镜子了。” “大哥你都没说要叫救护车来救我,”景洪拖长音,“大哥不爱我了。” 这下景洪泫然欲泣,眼泪汪汪了:“大哥你拍着良心说说,你都没爱过我?” “切,开个玩笑而已啦,”景洪道,“大哥你当时回来,也是这种感觉吗?我记着你曾经有一次去找谭老师了,回来就是这种状态,也挺吓人的。我当时就吓得要叫救护车了,这可和感冒发烧的感觉不一样,估计就算去医院也治不了。” “切,大哥还调侃我,”景洪道,“大哥,下一步要做什么?” “还休息什么哇?”景洪讶异,“休息几天不就行了,我们还要做正事呢!” “但是大哥,不能因为冷就不去啊,这是什么理由,”景洪道,“大不了,我们约定一个地址,我远远的看着你,你那边有消息了,就来和我会合,怎么样?” 景洪还想反驳,但是在边随安不容置疑的目光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新院长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和夫人和好了,但是这个和好也仅限于不会夜半三更互相爆锤大打出手,如果说琴瑟和鸣夫唱妇随那必然是没有的。 新院长夫人几乎不怎么带孩子,几乎没见过她和女儿亲近,平时上学上课上补习班,都是新院长领着去的。 一切仿佛回到原点,上次的阴影环绕时间也没再出现,但边随安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确切的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从那一天阴影密布开始,这别墅外寒凉的味道就没有褪过。 他不肯走,也不肯放过老院长的一举一动,就这么等了不知道多久,有一天夜里别墅的后门吱呀一声,老院长披着黝黑硕大的雨罩,悄悄走了出来。 一道闪电挂在空中,因着层叠堆砌的乌云,连浓稠的暗影都瞧不清楚。 夜天雨大,这破车开也开不快,边随安实在打不到出租车,只得从路边随意找了辆无主的自行车,竭力弹动双腿,跟着骑上了小路。 老院长开着这辆老破车,在城市边缘打转,最后直奔福利院而去。 之前听食堂的打饭阿姨说,老院长二十年前退休,已经完全交班给新院长了,老院长现在养花弄草、不问世事,过的都是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