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随安怔住了。 “是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和你没有关系,”谭清明弯下腰来,靠近边随安,“边随安同学,请不要问这么私人的问题,你只是在我那里借宿,并不是我的家庭成员。” 这些话由远而近,像是庄严的钵音,一圈一圈扩散,淋漓灌入耳蜗。 “我” “是的,你不是,”谭清明道,“请摆正你的位置,不要给别人造成困扰。” “没事,回去好好冷静冷静,”谭清明从他身边离开,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走吧,别想太多,正常生活,等你慢慢长大,总会有自己的生活。”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深吸口气,缓缓叹道:“谭老师,我也想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好好生活。你能告诉我吗?” “我很想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不知为什么,边随安的腹部拧缩起来。 而这情绪来的太猛太热,像一团挟裹着火焰的冰块,落进炽烈的岩浆里,绽出冰凌碎屑。 边随安探出手掌,狠狠搓了搓脸,他不想表现的太过软糯,像棉花或者烂泥,在墙角里不断塌缩。 哼,这哪是什么外冷内热,分明是铁石心肠嘛。 谭清明在车上放歌,好像是一首轻盈的圆舞曲,曲调悠扬旋律轻柔,挟着清风与温阳,一波波卷入车窗。 如果是在刚认识的时候,谭清明这一番话,会让边随安辗转反侧,连续几天都无法入眠。 他只觉得一直沉湎于惯常的思绪,令他感到厌倦。 这种循环会将他不断的拖拽下去,直到沉到深渊之底。 难道因为不断的被否定,就要持续的质疑自己、痛恨世界吗? 生活已经如此辛苦,如此疲惫,他不想给自己再铐上几层枷锁,只为求得短暂的安慰。 两人在门口挥手告别,边随安走进福利院里,沿着楼梯往上面走,径直走进宿舍。 谭清明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边随安等不及了,关掉了房间的灯,又过了好久,谭清明才转身离开。 毕竟世界上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敢夜半三更去乘坐无人的公交车了吧? 谁知道边随安在附近绕了几圈,竟真看到了谭清明的身影。 见什么男朋友要深更半夜走山路啊,野兽男朋友吗? 不过以谭老师的神奇程度来说,就算进了山里,在丛林中突然跑出来一匹硕大的野狼,野狼突然变成了人,两个人拥抱在一起,那野狼说“终于见到你了我亲爱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