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缠得越发紧,奥克塔维亚冷冷盯着笑着的萨娜,仿佛在注视一个狂乱的生物,她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没有欲求,故而没有欲望之书捕获,同时眼前之人充满绝望,故而遭到欲望之书禁锢,她出现在此地并非因为坚定不移的求生意志,而是无欲地求死。她希望从死亡的惩罚中得到解脱,可是奥克塔维亚会如她所愿吗?当然不会,其一,奥克塔维亚厌恶毫无光彩的死亡,尤其是自戕。其二,奥克塔维亚更加厌恶被当做某人的替代品。当这两者同时出现在她面前时,怒火就是唯一的答案。ldquo该死,沙利文的火焰在烧坏了你的脑袋。她遭遇了强敌,她死了,我再问你一遍,谁杀死了她!rdquo冰雪凛然的湖面爆裂出大量冰锥,含有金色的血液喷洒光洁的冰面上,萨娜扭头看侧面的冰锥,后知后觉地抚摸被洞穿的腹部。血色滑落之后漏出的是刺目的猩红,那是萨娜洛特的头发,金色脱落之后是更加刺眼的融金,那是萨娜洛特的双眼。什么都没有改变,一点变化都没有,可是为什么helliphellip这样空虚呢?ldquo是幻象!rdquo谁在低语?萨娜听到癫狂的嚎叫声,那个声音好耳熟啊,疯狂,又哭又笑,简直不可理喻。ldquo荣光的幻象在我这里杀死了她!慷慨的幻象从内心抹杀了她,唯有死亡是真实的痛苦,黎明在荣光中陨落,留下的只有漫漫长夜!rdquo萨娜站在冰面上再次抚摸的腹部,完好的触感她有些疑惑,但也没多在乎,她就像个喜怒无常的醉鬼,在发完疯后就恢复了乖顺的样子。聪明的奥克塔维亚很能通过慷慨的颂歌捕捉到内里隐含东西,故而怜悯她:ldquo这是一场梦,你该知道的。rdquo萨娜摩挲着手指感受这种陌生的冻僵感,喃喃:ldquo不知什么时候会醒的梦。rdquo冰雾为风吹散,稀薄的晨光不知何时变得浓郁,奥克塔维亚接住一缕来自黎明的晨曦,掌心融化的雪水让缕阳光变得那样美好。ldquo我们无法把握梦的任何东西,但你可以选择继续看下去,将这些苦涩和美好多咀嚼几次,当梦醒成空,连遗憾的余力都不会存在。rdquo萨娜呆呆注视着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升起的朝阳,她的声音轻轻,柔软的像是一缕风,骚得人耳根痒痒的,又有点涩然。ldquo你好现实哦。rdquoldquo你讨厌现实吗?那你想要幻想吗?rdquo奥克塔维亚抬起手,冰湖的场景中心出现了湖心岛,岛上有座白石亭,盛放的蔷薇藤蔓盘绕在雕花石柱上,还有银蓝的花精在飞舞。最奇妙的是飘雪的天空与温暖的朝旭一同出现,萨娜为这种异常的梦幻感迷失了。ldquo我?我,在做梦,行尸走肉一样,冷血冷情,我许久都没有感觉到激烈的情绪了。rdquo奥克塔维亚轻刮茶杯,氤氲的茶香在水雾里朦朦胧胧的走过,她温声询问:ldquo上次是什么时候呢?rdquo萨娜看见湖面戏水的白天鹅,慢慢地回答:ldquo在冰原飞雪的瞬间,一切都停止了。呼吸,心跳,一切helliphellip本该很快爆发出来的,可是我发现我没有流泪。rdquo一抹银蓝从她眼前晃动,萨娜伸出食指让花精停靠,小小的生命吓了一跳,晃荡的蜜罐里漏出几缕甜香,勾起了曾滑入喉间的蜜酒的香气,她觉得自己大约是喝醉了,所以才会想起什么就说了什么,无论有没有人会听,也不管听得人是谁。ldquo我写下正确与错误,准备好丑陋和喜厌helliphellip像每一个奥修斯人一样,仰慕强者,保持力量;像每一个圣血一样,保持克制和仁慈,绝不堕入恶魔的蛊惑;也像每一个女孩一样,想要甜味和花朵,想要helliphelliprdquo萨娜说道这里停住了,怔怔的目光随着花精的翅膀一路游向黑发的少女,奥克塔维亚放下茶杯回眸,见她偏头避开她的视线。ldquo作为女孩的你想要什么。rdquo真是的,你为什么追问呢?萨娜用力捏双目间,将潮湿的液体忍耐回去,将发酸的鼻梁按回去,她深吸一口气触了下奥克塔维亚的目光,视线虚虚落在搭在少女肩头的柔软的深红色斗篷上,心里告诉自己:这绝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ldquo每个人都想要被珍视和保护,我也不例外,这就是作为女孩的我。rdquo黑发少女发出一声轻笑,茶杯与小碟划出清晰的响声,勾着杯柄转动的手指比瓷器还要洁白。她的反问一如既往的犀利,从不会华丽语言所迷惑感动,和那张看着容易受到欺骗的美丽脸蛋相比,这副皮囊里装的肯定是个更加令人神往的灵魂。ldquo你觉得这些渴求都是被强加的,虚假的吗?rdquo这个人真是好恶劣啊。萨娜在心中发出无味的叹息,她尽量露出坦然无畏的样子,好藏起那些热乎乎的羞恼与不自在,她那无往不利的语言天赋和坦荡态度无法争取到任何机会,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停止交谈的念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谁给她下了咒语吗?ldquo我分不清它是真是假,我分不清我是活着还是死去。一切都停止了。静默的雪花飘零而下,一点也不寒冷。rdquo其实是不用多么努力的,那些热乎乎的东西比起其他实在少得可怜。回忆很容易使人困死,沉浸在回忆中的萨娜明知这一点却无法摆脱,她曾用这句话给乌拉卡谏言,但她却没有一个斯缪尔可以稍微与她分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