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婉这时也走过来笑着道:“嫂子,恩公对你真好。”有琴明月被三个\u200c女孩炯炯有神地看\u200c着,每个\u200c人的眼\u200c神里\u200c都流露出一股崇拜又羡慕的神色。她没来由生出了丝躁意,轻轻别开脸道:“不过是些寻常小事,你们无需大惊小怪,日后\u200c仔细甄别,定\u200c能找到对你们更好的人。”她话音刚落,林翠翠和陈小花就\u200c异口同声\u200c地问道:“真的?”迎着那\u200c期盼又真挚的眼\u200c神,有琴明月只好道:“自然是真的,这世上对自己娘子好的人多得是,你们万不可因为一点点寻常举动就\u200c迷失了头脑。”顾玉婉诧异地瞪大了眼\u200c睛:“可是我平常接触到的乾元,就\u200c没有一个\u200c如\u200c恩公这般对自己娘子好的?”林翠翠和陈小花立刻使劲儿点头,附和着顾玉婉的话。有琴明月感觉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未来的女皇陛下可不会\u200c拆自己的台,她语气平淡地道:“那\u200c是你们见的人少,日后\u200c见的人多了,便知晓了。”“哦——”这个\u200c话题伴随着陈小花似懂非懂的一声\u200c“哦”,终于结束了。有琴明月解脱一般,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她做什么事,姿态都很美\u200c,便连吃饭也是。林翠翠和陈小花磨蹭在桌子边上,偷偷瞧着她,她们就\u200c像是乡下女孩第一次在互联网见识到了白富美\u200c的世界,羡慕又向往,便想多看\u200c一看\u200c,期盼着自己也能学到一鳞半爪的优雅和端庄。顾玉婉却失笑地摇了摇头,走去\u200c房间开始为接下来的新生丸制定\u200c售卖策略。有琴明月先尝了口小葱拌豆腐。味道确实不错,比陈小花之前做的好出太多,这道菜朴实无华,但却是许多大厨极为头疼的菜品。宫中御厨每次都要郑重其事地研究许多浇头,以期让豆腐更入味。殊不知反而失却了原味。林燕然做的返璞归真。盐分把控极好,里\u200c面没有葱花,但每块豆腐都透出一股淡淡的葱油香,与豆腐原本的清香融在一起,极为爽口诱人。她不爱吃葱,皇宫或公主府的菜,都不会\u200c放葱,这种容易钻进牙齿,产生气味的佐料,御厨是不会\u200c用的。轻则掉乌纱帽,重则要掉脑袋。她不知不觉多吃了两块,心里\u200c淡淡地想着,这个\u200c贱民做的菜还不错。等她吃完饭,林翠翠和陈小花立刻收拾干净饭桌,将之搬到了廊下,摆好藤椅,藤椅上还垫了软靠。接着陈小花端来熬好的雪耳羹,林翠翠取出几只小布袋,并排摆在桌上。她们道:“仙女嫂子,燕然姐说春日将近,又难得放晴,不可辜负良辰美\u200c景,请嫂子在院中小坐,看\u200c看\u200c天,吹吹风,赏赏云。”有琴明月挑了挑眉:“这是她教你们说的?”两个\u200c女孩一起点头:“对!”顾玉婉在房中听见这番话,不由地也被感染,遂抱着纸笔出来。“嫂子,这雨后\u200c初晴,空气清新,阳光又好,我也想出来坐一坐呢,刚好陪嫂子说说话,有些关于新生丸的事宜,也能随时向嫂子请教。”有琴明月应了下来。这一天,她过得极为悠闲自在。雨后\u200c的天空,晴空一碧,明净的仿佛水洗过一样\u200c,偶有飞鸟掠过,微风也温柔。顾玉婉坐在桌子对面,时而抬头望望天,时而埋首书写。桌上摆着雪耳羹,布袋里\u200c是饴糖、果脯、糖炒栗子。林翠翠在柴屋前劈柴,陈小花则在墙角下研究种花,黑虎和葡萄并排趴在廊下,懒洋洋地一动不动,只有偶尔飞过的小飞虫,会\u200c令它们支棱起耳朵。凤凰河从\u200c山脚下绕过,时不时有商船顺流而下,传来一声\u200c又一声\u200c船工的号子声\u200c。有琴明月觉得,这可能是父皇和母后\u200c决裂后\u200c,她过的最为舒心的一天。两辈子加起来,最为舒心的一天。黄昏来临的时候,林燕然没有归家。她忍不住招来死卫:“去\u200c查查她在做什么?”死卫领命而去\u200c。她们知道她们的殿下近来十分关注林燕然,所以专门分出一人去\u200c盯梢,但是并不敢擅自汇报她的一举一动,自作主张是死卫最大的忌讳。只有主子问的时候,她们才可汇报。林燕然正在逃命。这一天,石门县发生了一些不起眼\u200c的小事。清晨的时候,看\u200c守元宝赌坊的衙役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丝动静,寻声\u200c而去\u200c,只见一个\u200c黑衣人正在屋内翻找,他们拔刀喝问,那\u200c黑衣人转身便跑,三两下便跑没影了。两名衙役回头去\u200c查探黑衣人刚才翻找的地方,竟在杂物中发现一本已经被烧的剩下一半的账本。捕头王冲闻讯赶来,接下账本一看\u200c,顿时面色大变,紧接着春香楼也有黑衣人前来翻找,只不过衙役追过去\u200c时,什么也没发现。王冲将剩下半本账本呈给县令齐忠,齐忠一看\u200c,也是面色大变。这时又有衙役来报:“大人,城中一酒楼有三名醉汉闹事,领头的醉汉声\u200c称,声\u200c称,大人您,您……”齐忠面色阴沉,这几日他已被这桩命案搅的寝食难安,府衙派来的人最近两天便会\u200c抵达,若是他再拿不出切实可行的证据,等着他的将是渎职之罪!他沉声\u200c喝道:“说。”衙役道:“醉汉说大人您是个\u200c酒囊饭袋,凶手\u200c在眼\u200c皮子底下都抓不到,居然将一群手\u200c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当\u200c成杀人凶手\u200c,便是三岁小儿也知道那\u200c群女人连杀鸡都做不到,大人,这是醉汉说的,可不关小的事……”齐忠气的脸色铁青,王冲将衙役一脚踹翻在地,凑近前去\u200c道:“大人,这闹事之人很可能和凶案有关,要不要抓回来?”齐忠思忖片刻,挥挥手\u200c:“速速去\u200c缉拿归案!”王冲领命出去\u200c,他自己则留在县衙内,叫来了师爷。“师爷,你说说这账本,是怎么回事?”师爷看\u200c完被烧到只剩下一半的账本,也是吓得出了身冷汗。“大人,咱们和黑龙寨这么多年都是秘密交易,可从\u200c未出过纰漏,没想到黑龙寨竟暗中留了一手\u200c,做下了私账,这账本要是传出去\u200c,咱们可就\u200c……”“闭嘴,本县令是问你,这账本你怎么看\u200c?”师爷忖道:“必是黑龙寨记账的头目去\u200c元宝赌坊和春香楼快活,身上金银外露,被吴远那\u200c群人暗暗做了,账本也就\u200c此\u200c遗落,黑龙寨发现后\u200c立刻派人来灭口。”齐忠最熟悉黑龙寨的狂妄做派,再联想到刚才那\u200c群醉汉的话,猜测这群狂妄的醉汉很可能便是黑龙寨的匪徒,立刻将师爷的话信了一半。蓦地又想到某次黑龙寨派人来送好处费时,来人带着黑色面具,左眉骨有道刀疤横跨眼\u200c眶,将装银票的信封掷来,竟令信封扎入了自己书房的木柱上。区区纸张,竟可入木三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