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傻了吧?”简澄扬觉得好笑,“数数有几个杯子不就好了,一二三……你输了六把。” “果酒度数再低也是酒,不应该喝这么多的,”顾艾有些担忧,“陶子,要不让澄扬他们送你回家吧?” 说罢,他拍拍脸,脚步微微虚浮地走出了包间。 吧台后方,一个穿着马甲制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调酒,动作间行云流水,格外引人注目,庄陶眯着眼,瞧那背影觉得越看越眼熟,下意识抬腿走了过去。 灯光下,卷发小孩站在人堆里尤为显眼,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神色恹恹的,进了狼群的小绵羊一样。 身后一阵轻微的磕碰声,沈宵回过头,就见刚才脑海里出现的那绵羊红着脸蛋儿,正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吧台上憨笑地看着他。 “咚”的一声,对方撞进他怀里,天旋地转的感觉不仅没有减轻,反倒更严重了。庄陶死死抓住手里的布料,仰起头,仔细看了他半天,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不好好在包间待着,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 “找不着就乱走?”沈宵声音有些冷,他忽然低下头,乌黑的睫羽眨也不眨:“知不知道楼上是干什么的?” 沈宵凑近他,声音低下来,用吓唬人的语气:“专捡你这种没人陪的小孩,带到上面去,没有三天三夜下不来。” 沈宵冷笑一声,“谁陪你?” 可庄陶迷蒙着那张潮红的脸蛋,专注地看着他,说:“你啊,你不是就在我旁边吗?” 托住自己下巴的手温暖而宽大,庄陶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整张脸几乎落在那手心里:“困,我想回家……” 见他没反应,沈宵只得晃晃他的肩膀,“庄陶,你在哪个包间。” “我自己回去吧,”庄陶揉揉眼睛,感觉清醒一些了,“不用麻烦别人。” “那你就坐在这,”沈宵说,“等我……” “是澄扬,”庄陶仔细辨认屏幕上面的字,对沈宵笑笑:“我先接个电话。” “陶子你跑哪去了?”简澄扬急躁的声音顺着网线传过来,“我和佛言找了你半天。” 沈宵示意庄陶把手机给他,接过后说道:“他在一楼大厅酒水台。” 电话被挂断,庄陶还一无所知地看着他,问:“我们现在走吗?” 不到三分钟,简澄扬和佛言匆匆走了过来,看见庄陶全须全尾地坐在那,两人才松了口气。 他揉了揉庄陶的脑勺,然后才把目光投向身后的沈宵,视线下移到后者身上穿的制服,眼神顿时有些复杂:“原来你在这兼职?” 沈宵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忽然袖口处紧了紧,他垂眸看过去,庄陶一手拉着他的袖子,正仰头冲他笑。 佛言咳了咳,对沈宵道:“辛苦你了,陶陶交给我们就好。” 庄陶没应话,他懵懵的,脑子也反应不过来,拽着沈宵袖口的手却下意识使劲,“我……” 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沈宵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张脸上移开,冷冷地说:“随你,要走就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