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宫中的势力大多分为两批,一是蒋斌为首的反贼,二是林默,不过林默的反应在她意料之外。林默一直在派人寻找她,不过是想将她接回去,大抵是要护着她,可能是出于愧疚还是其他的,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晁怜听了伍壬传来的消息,她心底大抵有了思量,眼下是正合适的时机,她可以借林默的手回去,她若回去的消息被知道,蒋斌想杀了她,一定会与林默起冲突。林默那么长时间都按兵不动的搜寻她,不与蒋斌起正面冲突,大抵是想保存实力,倘若寻到她便用她的身份来压蒋斌一头。蒋斌并不畏惧她,可除去这两股较大的势力,还有一部分零零散散的人是会依附于她的,毕竟她的存在会给这些人带来更多的便利。晁怜思愁了许久,这段时间里她的身子也恢复了很多,眼下或许是个好时机,她前些天便让伍壬去联系了林默,告知了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出意外在这几日内便会有人来寻她。她除了告知了林默自己的位置,蒋斌那边也让伍壬去打探了一下,这俩人的冲突在所难免。这些虽可以暂时牵制这两人,短暂护自己周全,可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受人摆布,她需要一把可以为她杀人的利刃,一把锋利到弑主的利剑,她需要将那把利剑握在手中,为己所用,可必要的时候她也要能将那把用完的剑丢掉。晁怜瞧了眼林中的景色,脑中逐渐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旁人或许做不了利刃,那人却可以。思及先前的往事,晁怜对朝思暮的情绪很是复杂却又在这宁静的林中梳理的极为清晰,心下微沉。她能感受到那人对她有愧疚有恨,那是一种极为割裂的情感,她不清楚为什么是这样但她不在意,她现在需要用这人对她的愧疚来帮助自己。晁怜在这林子里的时候一直在探究朝思暮对她的愧疚有多深,愧疚到会做些什么。一连待了好久,她只能定时在门口收到那人送来的吃食跟药,不曾见那人露面,不过她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她可以肯定朝思暮一直在她身旁从未离开过,不过是不敢见她,大抵也是因为愧疚。晁怜有好奇过那人为何愧疚,思来想去,一直到最后也只剩自嘲,她们其实早就两不相欠,到底也是命运弄人,一直纠缠到了现在,往事也没了回忆的必要。一直等不到人主动出现在眼前,晁怜便决定先试探一下朝思暮对她的情感,不曾想会如此顺利。清晨的光亮较为温和,晁怜便不觉刺目,一直在原地站了良久,垂眸看着还在熟睡的白猫,唇角隐约浮起一抹弧度,沉沉的吐出口气,一瞬感觉轻松了许多。一直等了有一小会,晁怜见白猫终于有了些动静,不过却也还没彻底醒来便轻咳了一声,白猫瞬间从柴火垛中爬了起来,不过身形似是有些不稳。晁怜见此情景,眉梢微沉,眸底携着分关心,压低声,轻声询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吗?”白猫晃悠了一下身子,前爪挠了一下自己的胡须,一瞬打了个喷嚏,眨眼换成了人形。“没有的小主,大抵是昨晚没休息好,眼下有些疲倦。”晁怜将伍壬从柴火垛中扶了起来,拍了拍肩上的杂草。“这几日辛苦你了,你先回皇城那休息一段时间,近几日可能不太平,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操心我了。”最近这段时间里都是伍壬在林子与皇城中来回往返打探消息,的确很累了。晁怜说完很想摸一下伍壬的头,大抵是先前留下的习惯,可看了眼已经换了副样子的伍壬,微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它还是很喜欢毛茸茸的月饼。伍壬的反应有些迟缓,大抵还是没能从昨晚的酒劲中缓过神,揉了揉眼,垂头答应了下,心情却很是沉重,接下来的事,注定不会太平了。第90章 宁静的山林被惊扰,吵闹的马蹄声从远处往山林的……宁静的山林被惊扰,吵闹的马蹄声从远处往山林的深处蔓延。晁怜坐在木屋中很是平静,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嘈杂,眸底闪过一丝晦暗。吱呀一声,陈旧的木门被推开,林默摩挲着上面的划痕,心脏上好似被压了块巨石,压的她喘不上气来,那种感觉在瞧见在屋中坐着的晁怜时,那种感觉更甚,好似被淹没在水底。晁怜闻声去看木门,四目相对,轻声道:“你来了。”林默有些回避晁怜的目光,不敢去看晁怜,她怕看到一些无法接受的。那场火那么大,晁怜本就体弱更不会一些求生之术,她是怎么逃掉的又会受什么样的伤。屋内点着火烛,微弱的光线不足以让林默将晁怜看的很清楚更别说她本就不敢去看。晁怜见林默的视线躲闪,举止不自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怎么了?”语气中带着困惑,晁怜不禁蹙眉。林默适应了一下,头却越来越低,良久才低着头,沉闷道:“臣有愧于陛下,臣未能救陛下于危难反而令陛下受伤。”晁怜闻言愣了一下,眉间不禁舒展,深情很是平静同先前那般,心底却不断咀嚼着那个称呼。陛下…她当真不是亡国君……林默正欲起身朝前走两步,后面却先传来一阵慌乱的喊声。“将军!快走!蒋贼追上来了!”几乎是一瞬,林默也顾不上心底的愧疚,她的身体比思绪更快一步,拉住了晁怜的手就往外跑。正直晌午,屋外的光亮十分刺目,晁怜被晃的看不清,模糊中只瞧见有许多人在打斗,鼻尖嗅到很但的血腥味,耳旁也是铁器相撞的嗡鸣声。林默拉着晁怜就往马的方向一路跑,高挑的身影挡在晁怜的后背,一举将人抱上马,顾不得回头看,驾马狂奔,生怕被后面的人追上。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晁怜饶是有所准备,快速整理好了情绪却也对现状有些茫然,一直在马上坐稳,不停的颠簸中扯住了林默的衣袖,稳住心神,深情凝重问道:“发生了什么,蒋斌的人?”追兵追的很死且源源不断,一路拦截,不过这山中的环境复杂,追兵对林中的环境并不熟悉,林中穿梭不如林默来的轻松。林默拉开了一段距离,回首看了眼身后的追兵,低声道:“陛下…臣这次定不会抛弃您。”“那天本要收网,我被蒋斌支开后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用我身边所有亲近的人来威胁我……”“我…我没办法…对不起……”晁怜在先前便已知晓,心底本没过多波动,可亲耳听到之时还是会有一瞬的失神。她被抛弃了那么多次,早该习惯了,或许是这样的。晁怜扯住林默衣袖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攥的很紧很紧,好似在跟自己置气。“那你又为何要回来,你即是想要这天下太平,机会就在你眼前。”“历朝历代,君武无数,明君又有多少,你即有此意向,眼下岂不是正合你意,你只需与蒋斌去争,你又为何要来寻我。”林默的身形一怔,手中的缰绳差点被奔驰的马匹给挣脱。“我从未那么想过……”“若你还信我的话……”一时无言,晁怜在匆忙间扫了眼身后跟的很死的追兵,数量极多,手里都持弓,倘若距离在拉近一些,林默带着她走不快,大抵会被射成刺猬。晁怜缓慢松开了拉着林默衣袖的手,低声道:“你当真不是怕背负千古骂名,挟持我是为了让我做傀儡皇帝。”林默这次未曾回应,晁怜愣了一下,抬眸的瞬间有一滴泪珠滑落在了她的脸颊,烫的吓人。晁怜抬手将自己脸颊上的泪珠擦去,神情有一瞬僵硬,浅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林默脸上的泪珠。“你……”“陛下…抓稳了。”“前面是断崖...陛下…小心别……”话还未说完,呼啸的风声淹没,接踵而来的是一阵颠簸。晁怜下意识抓住了林默,这才没从被马匹上颠落。一道断崖,拦住了后面的追兵,两人一阵颠簸,脱离了追兵的尾随。马的速度一点一点慢了下来,晁怜也从方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想起一些事,正欲开口,掌心却触及到一阵黏腻的的湿热,一瞬有了不好的猜测。晁怜低下头去看掌心,入眼的鲜红很是刺目,藏色的衣袍被染成了深色。晁怜想按住伤口却有些无所适从,方才一直未曾有人近身,那箭应当是方才在越过山崖时射出的,全被林默挡住了。晁怜想要按住却怎么都按不住,声音含着颤音:“停下,快停下!”林默闻声却更快了,一路往前骑,一直到穿过树林才停了下来。林默靠在一颗枯树上,摸了下自己的伤口,掌心上沾染的全是血,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她已经快看不清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