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暮将这些怨灵吞噬了,这也就安静了下来,同时她身上的伤也随着这些怨灵的消失,一点一点愈合,脸色好了很多。心魔在一旁冷眼看着朝思暮,一直到天明,这的最后一丝怨气消散,她余光扫到朝思暮红到快滴血的双眸,心中冷笑,略微思索片刻,幽幽道:“你来这处就是来吸怨灵的,还是想用这些东西换那人的命。”朝思暮不言,沉默着用长剑将地上的枯叶拨开,露出一块泥地,徒手挖了起来,似乎是在挖什么东西。心魔见朝思暮不理自己,抬脚踩在朝思暮骨节分明的手上,十分用力的将那只手踩进了泥地中,不忘碾了下,一直到那只手被踩的骨节直不起来。“她活不久,你就算给她喂了血,她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可若她死了,那她便永远都跑不走了,也不会接触任何人,只会彻彻底底属于你一个人,你难道不想让她只属于你一个人吗。”朝思暮的手陷在泥泞的土壤中,刺骨的冰凉从掌心传入四肢百骸,血滴顺着唇角滴在苍白的手背上,格外刺目。心魔移开脚,蹲下身来直面朝思暮,相同的眉眼间*却是恶劣,模样却故作心疼,抬手用锦帕轻轻擦拭着朝思暮唇角的血迹,假装心疼,虚伪道:“不要压抑自己的想法,我就是你,我会帮你得到想要的一切,不要再挖了好不好。”朝思暮的下巴被心魔禁锢,被迫抬头跟心魔对视,目光很是回避,眸底的光亮逐渐暗淡,略显沉重道:“她不会死。”心魔看了会朝思暮,无趣的松开钳制着朝思暮下巴的手,满不在乎道:“随你,不过她一定会死。”其实晁怜在很久之前就该死了,不过是用药跟蛊虫维持着生命。晁怜是早产儿,出生时身上就缠着她母亲的怨气,自幼十分体弱,好几次差点夭折,实则患有顽疾,先前症状不明显,不受宠自然也没人在意,朝思暮能闻到晁怜身上的病气,从小便在晁怜喝的药中加了她的血,可以压制怨气,从而尽可能的调养身子骨。她死了有三年,那些年间没了她的血来压怨气,晁怜的身体每况愈下,寻了很多太医跟江湖大夫,没人能看出是得了个什么病,喝的药都是大补之物,起不到根本作用。瞿朝被灭国那时,晁怜在地牢中就该撑不住了,许是毅力惊人,她寻到的时候人还活着,不过那也是强弓末弩,她那时就已经闻到了晁怜身上的死气,她当时对晁怜的感情很复杂,她即恨又不愿这人变的跟她一样没有温度,所以给晁怜喂了些药。那些药都带着毒,十分的烈,不过也带着药性,晁怜吃了药后多了几分气息,她想留晁怜活着,亲手将她受过的折磨一点一点还回去,没想到最后是她错的彻头彻尾。晁怜的身体已是千疮百孔,现在光有她的血也没用,无非能拖延些时间,不能根治,不久的将来,晁怜便会死去。鬼草又名奈何草,生在极阴的乱葬岗,这种埋了那么多人的地方,应当是有的。鬼草可以让死人复生,白骨生出新肉,重病不治也会痊愈,她希望晁怜往后不被病痛折磨,决定来这处寻鬼草。不过鬼草极其珍贵,百余年间也不见有几株,她曾见到过三次,一次是她刚遇见晁怜的时候,一次是为了救那只白猫,最后一次则是她被狼群啃食成白骨后,怨灵用它来跟她做交易。朝思暮将泥土挖开,露出埋藏在下面多年的白骨,一具又一具的累在一起,看上去十分触目,挖的深了,这才发觉这处的土与别处的都不同,别处都是棕色的土,这处的土像是被血浸透了,泛着诡异的朱红色。捻了捻指尖的红泥,鼻尖闻到若隐若现的血腥气,皱紧的眉头有一些舒缓,这种红泥浸透了人血,阴气极重,下面又埋着无数白骨,十分适合鬼草的生长。朝思暮又往下挖了几寸,目光触及到一具骸骨时很是激动,手中的动作跟着停下,顺着视线去看那骸骨,一眼便被骸骨上缠绕着的血红色藤曼给吸引,朝思暮将藤曼扯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用布巾包裹住,抬首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一瞬有些恍惚。心魔扫了眼朝思暮藏在怀里的布包,微微蹙眉,她没想到这种地方真的会生长出鬼草,下意识伸手想去触碰,一半又收了回去,低声道:“这只有一株鬼草,你要想清楚。”言罢撇了眼朝思暮还残留着血迹的唇角,眸光很是冰冷。朝思暮将布包收好,起身时顿了下,回忆起林默说的话,大抵是想让她来这找什么东西,垂眸看了下脚下被她挖出个坑的泥地,这里面除去皑皑白骨,什么东西都没有。仔细寻找了一番,朝思暮彻底确信这处除去她脚下的尸骸,别无他物,眉头皱的很深,那人为何要让她来这。朝思暮思索一番,起身正准备离开,肩膀却被按住,心魔按住了朝思暮的肩膀,拦住了去路,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心魔在那次重伤之后的确消失了一阵子,直到接触到这处极为深厚的怨气,扰乱了朝思暮的心性才得以出现,至于这期间发生的事,她粗略整理了下,沉声道:“你被骗了,她想支开你。”朝思暮闻言一怔,挣开了心魔按着她的手,甩袖往深林的出口快速跑去,无奈她的腿还没好,速度比从前慢了很多,不若她不到半个时辰便能赶回皇宫,可她眼下最快也要花上一日时辰。她出宫到这林中已有一日多,伍壬既是想支开她,唯一的原由便只跟晁怜有关,心口狠狠一紧,眉心直跳。心魔察觉出其中的猫腻,瞥了眼朝思暮的腿,幽幽道:“就你现在这副模样,等你赶回去的时候,只怕什么都来不及,你算是被人骗的彻底,既然如此这鬼草不如你自己吃了,那人死后魂魄就会只属于你,正如你所愿。”第79章 林中的环境很是复杂,深夜更是比白日多了几分凶险,一些野兽会选择……林中的环境很是复杂,深夜更是比白日多了几分凶险,一些野兽会选择在夜间捕猎,狼群亦是如此。狼嚎在山野间弥漫,白猫跳到了树梢的顶端,黑暗中泛着幽光的竖瞳往身后看去,草丛间似是藏着些什么东西,发出细微的响动。白猫耳朵微向后撇,一动不动盯着树丛的方向,警惕到了极点,她嗅到了狼身上的气味,大抵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遇到狼群或大型野兽都会有种不好受的感觉。一人高的树丛中藏着的东西,低垂着尾巴,哈了口气,回首便能瞧见它身后一双接着一双的幽绿色眼睛。狼群狩猎是成群结队的,如若发现一匹狼就该知道自己被包围了,白猫感受到离她越来越近的气息,喉咙中发出沙哑的低吼声,微微呲牙。她将朝思暮给支开是为了给晁怜拖延时间,她整日跟林默睡在一间屋,那些密谋她自是清楚,同时她也清楚一件事,如若这个计划想顺利实行,朝思暮会成为最大的绊脚石。碍于她目前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没办法跟朝思暮来硬的,这才想法子将人支开,同时她也怕朝思暮回来的太早,不放心就跟着一起来,谁知这林子里到了晚上会起那么大的雾,这的气味也很是复杂,她一时疏忽就把人跟丢了。林中的树木长的都一样,伍壬先前没怎么来过,一直在这附近打转,入夜便被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狼群给盯上,她的肉身已死,没办法变成人,如若是一只猫的形态,她今晚估计不会好过。伍壬短暂的思绪间,树猛的一晃,垂眸就瞧见一只体型巨大的灰狼,那灰狼的两只前爪按在树干上,碗口大的树被推的晃悠了下。这处的灰狼吃了太多不该吃的东西,月光下一双眼睛上布满了猩红,体型也比普通灰狼要大上两圈,力气也大了不少。白猫的爪子镶嵌在树枝上,牢牢抓住树枝,生怕下一秒被这头发疯似的灰狼从树上给晃下来。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这处太过空旷,她此时若被晃下树,等着她的就是被一群狼追着咬,她若是运气好的话,可能能跑掉,运气不好就是狼群的前菜。伍壬正思考着对策,身下的树却越晃越厉害,灰狼在用头撞树,好似感觉不到疼,一次撞的比一次用力,势有种要把树撞断的架势。她所在的树并不算粗壮,约莫只有碗口粗细,看这架势可能真能被这灰狼给撞断,伍壬扫了眼一旁的树,大抵比她现在所在的这棵树要粗壮些,狼应该撞不断。白猫的身形很是灵活,两棵树之间的距离不过两臂,十分轻巧的跳到了对面的树枝上,低头看树下的灰狼,发现它不见了,着急找了一圈才看见它,不出意外继续挠她现在的这颗树。伍壬看了眼树又看了眼灰狼,值得庆幸的是她会爬树,狼不会。灰狼自己在那挠了一会,察觉自己无法撼动这棵树,嗷的嚎了一嗓子,周遭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不一会这树下就聚集了好几只灰狼,数了一下数量,大抵有个八九只,毛色相同,体型稍微比最开始发现她的那头狼要小上一圈,那只想吃她的应当是头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