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壬在晁怜昏睡的期间也弄清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方面是心疼更是在警惕跟它一样赖在寝殿不肯走的朝思暮身上,她发觉这人的状态也并不好,时常不知道是在跟谁自言自语,一会疯癫一会清醒。这种状态持续了得有很长时间,一直到前段时间才稳定些且破天荒跟她搭话,不过她并想搭理便是了。伍壬一边安抚着晁怜的情绪一边警惕的注视着朝思暮的一举一动,生怕这人突然做些什么动作伤到晁怜。朝思暮的目光落在晁怜仅因为一块玉佩而痛苦的神情上,心里是说不上来的酸涩感,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你也看到了,小主她很怕你,若你也想小主快些好起来便离开这才对,无需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伍壬用心声给朝思暮传话,语气却很是不善,她当然也不会给这人好脸色看。朝思暮很淡的看了眼在晁怜怀里缩着的白猫,眉梢微沉却也没说什么,一缕黑雾散开又融入在玉佩之中,心口却疼的厉害,宛如被刀割开了一道口子,过往的种种让她感到悔恨却无能为力,她只能看着晁怜对自己越来越厌恶,她也没理由为自己开脱。平日里冷清的寝殿跟随着晁怜的醒也热闹了起来,胡子花白的太医拎着个小药箱就匆忙往寝殿这跑,林默跟在太医的身后都怕这人跑的太急,一不小心在给摔了,一把年纪了也经不起摔的。太医的步伐虽蹒跚,速度却一点也不慢,浑浊的眼中也有了几分清明,心头一阵酸涩,感慨殿下终于熬过了这一劫,瞿朝也熬过了这场浩劫。赶来给晁怜看诊的太医是先前在宫中资历最老的一位更是从小看着晁怜长大的人,太医在这宫中看惯了生死离别跟勾心斗角的戏码,晁怜却是不同的可怜孩子,心思纯善却活的像颗草般轻贱。林默将人带到了寝殿的门口,推门的手伸出又收了回去,转身对太医道:“您先等会,我有事跟您说。”两人就站在殿门前窃窃私语了一阵子,太医本该欣喜的神色在听完林默的话后就沉了下来,眉头皱的厉害,下意识摸了摸胡子,低声反问道:“林将军说的可是真话,殿下她.....”太医正想接着问下去,吱呀的一声响,沉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端着瓷碗出来的侍女一推开门就看到这两人慌慌张张的模样,不禁摸不到头脑,难不成是殿下醒了,林将军太高兴了也出了癔症。两人的一惊一乍也给侍女吓了一跳,手里的瓷碗都险些没拿稳给碎了,侍女也不敢在两人面前说这些,半响只是奇怪的看了两人眼,继而准备离开。“站住,你要去做什么?”侍女刚走没两步就被林默给喊住,默默低下头,小声回应道:“回将军,殿下方才醒了,想吃甜食让奴婢去准备些。”林默先愣了一下,眉间是若隐若现的无奈,神情却带着些轻柔,随即道:“你先不用去了,你跟着太医去看殿下,其它的我来准备就好了。”侍女虽奇怪却也没说话,上面吩咐的事她就照着做,一个两个的真奇怪,尤其是那只猫。林默也不忘让侍女去泡一壶好茶一并送去,她目送着两人进寝殿,独自一人转了个弯去偏殿,大厅中间的桌子上就是她刚买回的糕点,大大小小的用油纸包在一块,仔细看就能发现全是晁怜最爱吃的几种。自从国事稳定了,她就搬到了这处的偏殿,一是清净,二是可以离晁怜近一些,她方便照看,至于外面的流言蜚语或诋毁,她并不在意。林默是不爱吃甜食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一出宫看到卖糕点的铺子就总想进去买点回来,她记得晁怜很爱吃这些,大抵是被影响了便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回出宫都回买点回来放着,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沉甸甸的糕点被拎起来往寝殿的方向移动,林默的唇角自晁怜醒后总挂着丝弧度,可惜她本人似乎察觉不到。林默来的时候就见太医已经从寝殿中出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太医却忧心忡忡的冲着林默点了点头,眼底的情绪很是沮丧,好似是在懊恼着什么。接触到太医的神情,林默大抵也知晓了些,眉梢微沉,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却在进门的一瞬间又掩饰的很好,大抵是不希望被人看出来。晁怜醒来后也大概了解到了现在的情况,脑中虽还没完全理清楚却松了口气,至少现在的结果很好,至于以后,她还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看到她没想到自己竟睡了那么久,外面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晁易死了,她尚在昏迷,无人能继承大统,这场仗也是林默去打的,朝廷内外皆称是狼子野心,林默的部下更是想推举着林默往上走,林默却对这些不为所动,一直等她会醒或是在赌。晁怜将思绪迁移到此处,一时竟不知她究竟是该笑该哭,她的前半生一直在期望别人,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辞,结果却是令人唏嘘,她在意的,期盼的都在盼着她去死,偶然认识的人却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晁怜像是吃了苦药,心里五味杂陈。微光下是晁怜脆弱却又精致的脸庞,几缕青丝垂在耳侧,那人的目光很是哀伤,仅此是远远的观望,林默也觉得心跳漏了一拍,靠近的时候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轻,生怕一不小心将人碰碎。其实晁怜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脆弱,若是那些经历换在旁人身上,那人可能早就撑不住了,晁怜却熬到了现在,想到这些林默更多的是心疼。晁怜见来人了便拉回了思绪,瞧见是林默,犹豫了半响,低声道:谢谢你”不知为何,一句话说完后都安静了,林默的脚步也怔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比较好,良久后才干巴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殿下要不要尝尝詹氏糕点的核桃枣泥糕?”话题转的太快,难免让人觉得生硬,晁怜也察觉出林默的局促,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轻声应了一下。“这个我尝过了,甜而不腻,殿下应当会喜欢的。”林默在努力忽视僵住的氛围,自顾自的接着说,她也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在听。晁怜本因杂事而烦恼的情绪一下就被林默这副样子给平复了下来,语气种带着几分笑意。“嗯,那我尝尝看。”枣泥做的糕点很好吃,可惜晁怜刚苏醒的身体吃不了太多,还没刚吃下去一口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林默见此便急忙倒了杯水,两人靠的极近,侧面看去就像是两人抱在一起,林默一边给晁怜递水一边轻拍着背,希望能让晁怜好一些。晁怜缓和过来后也察觉到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下意识想将人推开,却因为力量上的悬殊,起不到丝毫的作用。林默也察觉到自己的逾越,慌忙道:“对不起,我......”林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晁怜先一步打断,一道轻柔却带着试探的声音。“你帮了我很多,你有什么想要的吗?”第62章 气氛一瞬便凝固了,林默被问的说不出话,手上的动作都连着停住,缓……气氛一瞬便凝固了,林默被问的说不出话,手上的动作都连着停住,缓过神来去看晁怜,半响才开口回应道:“我并不需要任何赏赐,这些都是作为臣子应当做的,不敢奢求什么。”林默的话很隐晦,嗓音中含着颤意,她不是没看见在晁怜眼底藏着的探究,可她真的没什么很想要的,若是有也不该要的。晁怜闻言却轻叹似的摇了摇头,眼底的探究之意却没散去半分,反而对林默的回答感到一丝欺骗的意味。林默为了瞿朝或者说是为了她做了很多,一开始是交易,大抵是想为自己父亲平反冤情,愿意去帮助她,可再怎么样也会有个限度,她相信林默并不笨,若是这战败了,她大可全身而退,随着她父亲的旧部趁着这乱世占山为王,绝不会是在这舍弃性命。这个道理她是从林默的父亲那学来的,林默年少时的遭遇更是在教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败了逃便是了,何必赌一场几乎不会赢的局。那天她在城墙上观望,瞧见林默对朝思暮兵戎相向之时有一瞬的恍惚,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在这险恶的环境中呆久了,她会觉得林默是在利用她,另有所图才会为此拼命,例如那个谁坐了都没落得好下场的位子。长**入朝思暮的身体之时,她又何尝不觉得嘲讽,林默去拼命时她所想的是否更讥讽些。晁怜的表情很温柔,细看却能瞧见藏在深处又极为隐秘的冷漠。“你当真没想过些其它的吗?”晁怜的语气跟神情一样的轻柔,病弱的身躯也会让人生不出一丝怀疑,仅此会认为是一句简单不过的问候。两人间的距离贴的太近,林默看着晁怜的脸庞,还同先前般清冷温婉却让她多了分陌生感,好似哪里出了问题,继续的问话也多了层含义,林默有些不自在的将视线移向别处又很快的移了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