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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没几步路的距离,林默身高腿长,不一会便端着磨好的草药,怔愣站在晁怜门前,抬手欲敲门,几经拿起又放下。“有人在外面吗?”温婉的声音从屋内响起,晁怜虽昏沉却睡不着,头疼的厉害,余光瞥见门外高挑的人影,大抵是林默回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门外站着,半响不进来,忍不住询问。林默闻言,不禁将唇角抿紧,脸上的神情很是冷峻。草药的味道很是浓厚,晁怜一起身便瞧见端着石臼,一言不发站在床边看着她的林默,心里有些不舒服,似乎哪里跟之前不一样。林默将石臼里的草药捣碎,沉声道:“你腰上的伤还没好,你趴下我帮你上药。”冰冷的语调跟林默一瞬变得冷冰冰的表情让晁怜一时无法适应,轻微摇了摇头。“谢谢…那麻烦你了……”若是伤在别处,她可以自己去上药,奈何是后腰又不能去不管。晁怜趴在床榻之上,后腰上的衣服被掀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撕裂的伤口跟衣服贴在了一起,猛地被掀开,不亚于被撕下一块皮肉。房内的气氛很是古怪,晁怜在忍着疼,林默则是盯着伤口出神,良久没动作。皇宫贵族,自幼便是娇生惯养,受不得一丝伤,这人是个公主,身上的伤又是从何处而来。她先前给人上药之时便瞧见过这鞭伤,当时并未多想,全当是那莫须有的人渣干的,眼下却耐人寻味。视线一寸一寸扫过白皙却伤痕累累的肌肤,林默停住了思绪,抬手按在一处很深的鞭伤上,冷声问道:“小公主…你这是怎么伤的……”肌肤上温热的触感令晁怜一僵,下意识吞了口唾沫,眼神不禁往别处瞟。“你在说什么?”晁怜紧张到了极点,浑身僵硬,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她早就知道会有被拆穿的一天,毕竟谎话终究会被戳破,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她甚至来不及去准备说辞。林默的耐心在晁怜的回避中消散,指尖加重了力道,按在了撕裂的伤口边缘,听见一声闷哼,眉间的寒意更甚。“你为何要骗我?”“怕我会杀了你?”场面凝固,晁怜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忍着疼,不肯回应。林默见出了血,放轻了力道,药膏涂在伤处。“你不该骗我,等你伤好了便自寻生路。”“我虽恨晁严却也不是蛮横之人,我不会杀你却也不会将你带在身边。”冰凉的药膏涂在伤处,缓和了些许,不似之前般疼了。晁怜几经踌躇,欲言又止。林默帮晁怜涂完了药,不愿在这处停留,转身就要走,推开门,手中的动作一顿。“城中贴了你的悬赏告示,虽不知是何原因,但你最好不要出去。”林默说完便不再犹豫,抬脚就要往外走。晁怜的思绪万千,几乎是在一瞬理清了事情的经过,急忙喊住了人。“你要去哪?”林默见晁怜忍了半天,终于肯开口,冷声答道:“回山里。”她本以为追兵是冲她来的,谁承想是来寻晁怜,既然没人发现她,继续藏在山中也不错。至于她的身份,大抵早就藏不住了。她一直放在木桌上的刀是她父亲的佩刀,上面的纹路很特别,晁怜是公主又见过她父亲,怎会不认识。这人回瞿朝之后就算是揭发她,到时真有追兵来搜查,她一个人在山中生活,熟悉地形,没有累赘,藏还是能藏的。林默没了拖累,她应当会轻松才对,身后过于灼热的视线却让她愈加喘不过来气。或许她是真的一个人待久了,心里出了问题,这样一个骗她的人,不过是几天的陪伴,哪里值得她留恋。可在冰寒刺骨的雪天之中,那人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傻乎乎的想帮她捂热却不知自己的手也很凉。虽是这样,她却也感到了一丝暖意……晁怜扶着床榻撑起身,来不及穿上鞋袜,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摇摇晃晃跑到了林默身后,拉住了那只手,神情似焦急又似祈求。“我…我…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帮帮我可好……”晁怜急的厉害,眼睛溢出了泪,抓着林默的手,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生怕她说的条件不能让林默满意,着急补充道:“我知道你父亲的旧部在哪,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帮你们平反……”晁怜说的很急,不免呛到,还是林默帮人顺的气。林默拍着晁怜的背脊,感受到衣服下坚硬的骨骼,想着这人瘦的好厉害,语调不禁放轻。“你为何要帮我?你有何条件?”天上不会掉馅饼,晁怜愿意帮她,必定是她身上有利可图,至于她父亲的旧部跟平反,她无疑是心动的。她父亲在生前最重名节,死前被按上了贪污军饷的罪名。辛辛苦苦守了一辈子的边疆,临终前却遭万人唾骂。若是平反,她父亲的罪名得以洗清,九泉之下应当也会安心。还有父亲的旧部,她是知晓有这一群人的存在,奈何她逃出来时没与任何人联系,多年来在山中,消息闭塞,她便没能寻到人。条件是很诱人,不过这代价,她又是否吃的消,林默的眸光愈加幽深。晁怜听出有回转的余地,冷静了下来,沉声道:“我需在这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你可以帮我吗?”林默转身跟晁怜对视,瞧见晁怜眼底的冷意,陡然沉默。反复咀嚼着这一席之地的意思,这人是想要参政,还是想要那位置……自古多纷争,皇家的丑事从不少,杀兄弑父的去争权,手段腌臜,枉为人道。这世道虽乱却未曾有过女子称帝的前例。林默从头到脚的将晁怜打量了一遍,心中情绪很是混乱,这人似乎已经不在是那个只会求人怜爱的小公主,何时生了野心。“我无权无势,你又怎敢来找我,难道就不怕到时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话虽不假,她的确一身武艺,可终归势单力薄,一个人又怎能撼动朝堂。晁怜犹豫一瞬,闻言知林默松了口,不再隐瞒,索性将知道的事,全盘托出。晁严的残暴弑杀让不少人心寒,林家虽没能逃掉,手下的旧部却逃了,顺道带走了不少人。极短的一段时间内便占山为王,不仅是从皇城中带走的五千重骑,多年来的发展,趁着乱世招兵买马,眼下发展到了很大的规模。她虽没上过朝堂,宫中却不大,一些事,不免会传到她的耳中。多次有大臣进谏,请求出兵剿灭叛军,可瞿朝早就被掏空,不仅是寻不到个将领,军力更是孱弱,哪里能与训练有素的叛军对抗。晁易不是个傻的,他虽忌惮却*不敢轻举妄动,派人去打听,听闻有一万骑兵之时,当下便放弃了剿灭的想法。他暂时没能力去剿灭叛军,敌不动,我不动,暗中派人监视,想着有朝一日等缓过来了,一举将人剿灭。她一来二去,知道的也不算少,眼下却成了出路。林默是林家遗孤,那些人本就听命于林家,若是林默肯答应,那群人自是会同意。晁易敌不过,她便达到了目的。第49章 一时沉寂,林默终是点了头,她此生别无他求,唯……一时沉寂,林默终是点了头,她此生别无他求,唯求父亲在九泉之下能安心。与其在山中躲一辈子,无所事事,不如主动讨回公道。晁怜见林默跟她达成共识,不由松口气,至少她不算一无所有。叛军在边疆以北的荒芜之地,她们眼下在邻国,若是今夜动身,骑马也需半个月。晁怜有一瞬犹豫,城中贴了她的悬赏告示,若是被人认出,扭身抓了回去,后果不堪想象。不过才一日,朝思暮便寻到了这,她不出客栈,仅是望了眼窗外的行人,深知前路忐忑。饥荒之时,瞿朝的赈灾粮是从邻国借调,至于是谁的手笔,不禁令人深思。瞿朝在很久之前便断开了与邻国的关联,闭关锁国,瞧不起旁的小国,晁易登基后也没要建交的意思,不可能调的动粮。这一切的转机都因朝思暮的出现,那她便能断定,邻国的君主是另一个傀儡。熠朝的灭亡便是如此,瞿朝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有那么一天。晁怜理好凌乱的衣领,瞧了眼街上的行人,不乏打量的目光。“既然有了决定,今夜便启程去寻人。”她在这待的越久,暴露身份的可能性就越大,她没筹码去赌,事不宜迟先离开这处。林默一时无言,踱步至窗边,抬手越过晁怜将敞开的窗户合上,眉间染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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