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摁住她的肩头,反手一转,迫使她换了个方向看风景。
“走了,笨蛋。”
“我还没嘱咐完呢!”立花使出啃奶的劲儿挣扎,仍然没法把肩膀从夜叉的掌下拯救回来。
“有本大爷默默承受就行了,别再去祸害其他妖怪。”
作为一个被立花佛光普照了快大半年的老资格前辈,他感触颇深。
水珠砸落,打碎了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细雨将天与地之间的空隙尽数填满,白雾也随之腾起,多出些许缠绵幽然的意味。
感觉到身后的人停住脚步,夜叉不由得问:“有东西忘拿了?”
“不,”立花转头望向另一侧,视线牢牢锁在了一抹熟悉的人影身上,“你看,那是不是洼冢叶?”
夜叉淡淡扫了眼:“她是村里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洼冢叶出现在这里的确没什么好奇怪的,但立花总觉得有某个地方不对劲,按照常理来讲,现下人们都应该回到自己的家中躲雨,就算家离得远,凭借洼冢叶跟村民的关系也会被邀请进屋休息,而不是独自冒雨行走,神情恍惚。
望着洼冢叶的背影,立花将披在头顶的外袍取下,随即递给夜叉,说道:“我去问问,她可能有什么不好言明的难处。”
夜叉拿起外袍,又重新罩在了立花的脑袋上。
“不让本大爷跟着?”
“万一是女孩儿家的私事呢,你去了多尴尬。”
“就你理由多,记着,有危险先脱身跑来找本大爷,别打肿脸充胖子傻乎乎地往前顶。”
立花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对方:“以前你巴不得我把命送出去然后还你自由身。”
“以前的破事儿记那么清楚干嘛,”夜叉捏了捏她的鼻子,“快去吧,省得跟丢了还要哭着求着让本大爷帮你找。”
立花吐舌头扮鬼脸,掉头跑远了。
洼冢叶前往的方向很古怪,是在村子外围,几乎到了最临近海边的位置,暴雨倾盆,这时出海无疑是自寻死路,立花本打算制止,可洼冢叶却径直走到一棵老树旁边,双手贴在树皮上不断摸索,像是在仔细寻找着什么,突然,她顿了顿,转而将双掌合于一处使劲往下摁,“轰轰隆隆”的巨大声响传来,与雷鸣融为一体,让人无法分清声音的源头究竟属于哪一方。
地上赫然出现了方形坑洞。
洼冢叶手里的灯笼早已被雨水浇灭,她干脆把它丢在树根旁,只身走进坑洞,顺着阶梯缓缓下行。
坑洞内很潮湿,但没有呛鼻的怪味道,有的只是大海的咸苦味。
打开被布带包裹住的松木,她随意捡起几块放在置于角落的铁笼中,篝火燃烧,令黑黢黢的甬道立刻变得幽亮许多,同时也照出了一个尤显突兀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