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这次拿出来的是什么酒,味道出奇的好,酒香很是浓郁,惹得下方路过的好酒之人,停下来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才满是遗憾的离开。许羡清听了她的话,有些无措地摇头,“还没有寻到自己的道。你呢?你的道是什么?”道不是什么秘密,就像是一个人的信仰,没有人会以自己的信仰为耻,但是也没有人大张旗鼓的去宣扬自己的道。若是被仇家知道了,或许会想发设法来破了你的道心,皆是将你的修心毁于一旦。所以若非关系亲近,主动询问一个人的道,便是冒犯的行为。不过现在这个话题是叶寻昙先提及的,许羡清反问也算合理。叶寻昙抬头看月,思绪莫名,过了良久,她说:“我的道,是毁灭。”“毁灭?”许羡清心中惊讶,面上都露出了诧异。叶寻昙看着她这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没忍住笑了起来,“怎么?怀疑我是邪修?”“不。”许羡清不怀疑她是邪修,邪修的功法特殊,阴煞之气很是浓郁,而叶寻昙给人感觉亲和,而且这几日亲力亲为帮助城内外的百姓,这样的人身负功德也是应该,怎么会是坏事做尽的邪修呢?许羡清没有怀疑她是邪修,不过有一点怀疑她可能是魔。但若是问许羡清有什么证据,许羡清其实说不出来,她只是凭借着一种感觉罢了。而这种没有证据的感觉,往往是本人都觉得费解的东西。所以许羡清一次又一次的去查证叶寻昙到底是不是魔。刚刚她看过叶寻昙的脉象了,那是灵修才有的平稳包容的感觉,魔修一般都是霸道急切的,只是接触下来就能感觉此人性情急躁,脾性与常人差别过大。“毁灭的道,是什么样的道?”许羡清有些好奇,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道。叶寻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告诉她:“我起初不知道什么是道。”“叶道友也没有师门吗?”许羡清认为没有师门,就没有人带领修行,那样在修行的最初就很难知道道是什么。叶寻昙轻点头。“我无父无母,从小被欺负着长大。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也没见过什么好人,一直生存在污秽之地。第一次触摸到我的道,便是我亲手毁灭了那里的一切。”许羡清静静地听着她讲述这些。叶寻昙突然看向她,眼神中透着冷光,“我十四岁那年,手上沾染了一千六百多条人命。所杀生灵无数,其中或许也有无辜的可怜人,但那时候我以为我的道是就是杀道。”许羡清眉头皱起,面上勉强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状态,实际上心头已经惊涛骇浪了。“以杀入道……”许羡清轻喃,很难将杀道与面前人联系起来。“叶道友不怕我吗?”以杀入道的人心底只有一套标准,不符合这套标准的人,都会激起杀道者的杀心,随时都有暴起杀人的可能。许羡清沉默了一会儿,她也在心底反问自己怕不怕。若说不怕那是假的,以杀入道的人和神经病也没有什么差别了,甚至修为越高的人杀伤力越强,没杀一条生命,杀心越重,心中的道也就越加稳固。“我相信你。”许羡清喝下一杯酒,随后轻飘飘地说着。叶寻昙突然笑了,又替她倒了一杯,“杀道不好,罪孽深重。我时常会做噩梦,夜里醒过来会精神恍惚许久。”“你,道心不稳?”许羡清听到她说会做噩梦,不由得问出这句话,问完以后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要是道心稳固的话,叶寻昙现在也不会从杀道转为毁灭道。叶寻昙轻点头:“确实不稳。总有一些无辜的人,那干净的灵魂,让你舍不得毁灭。一旦有所犹豫,便种下了心魔。心魔难缠,为了不被心魔所控,我放弃了杀道。”“那为什么会入了毁灭道?毁灭道和杀道有什么不同?”叶寻昙听了许羡清的连续追问,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许羡清,看得许羡清有些不自在了以后,叶寻昙笑道:“你现在这样,很像好奇宝宝。”“……”叶寻昙:“我去人界游历一番,那时候的一些经历改变了我的想法。我认识了一位人界的将军,他杀了很多人,从不被心魔所控。我很好奇,区区一个凡人,杀了成千上万乃至几十万的同类,为什么心中依旧一片坦然?”“是将军的话,因为保家卫国的信念,所以才能坦然吧?”许羡清接话。“不错。因为信念。那时候我才明白,杀道不单单是杀生灵。若只是杀生灵就能成神,那么这世上的邪修岂不是都能飞升?”“那后来呢?”许羡清有些好奇她是如何转变的。叶寻昙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看了眼月色,“不早了,今天白天忙活了许久也累了。许道友也早些回去歇着吧。若是还想听故事,下次一起喝酒的时候,我再与你说。”叶寻昙话音落去,她的人影也在月色下消失不见。许羡清枯坐在远处,她双臂抱膝,眼神中透着茫然的看着那一轮圆月。“今日的人间,应当是中秋吧?”许羡清想起了前世的师父,还有叶小姐。她伸手摸了摸被自己戴在胸前的金丹,那是叶小姐留给她的,如今在微微发着热。明明阿芷一直在她身边,但她却无法把阿芷和叶小姐当做同一个人来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