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郁实在拿林怀治没办法,说:“殿下的话,实在让我无法拒绝啊。”
夤夜,月色轻盈,院里的雪似是小了些。
郑郁伏在林怀治身上,任由他梳着自己的长发,酥痒和散去的颤栗连着头皮。屋内只有两人的呼吸,他故意对着林怀治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才历了场情事,林怀治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他一掌拍在郑郁屁股上,浅笑道:“还想来?”
“难道御医没对你说,让你稍稍克制一下吗?”郑郁真是没了力气,身上仿若散架。
适才那情事带起的汗早被林怀治揩去,他一手梳发一手摸着郑郁的腰,说:“没有。父皇倒是让御医给我开了不少补药。”
“开补药做什么?”郑郁听着林怀治似鼓声的心跳,觉着这御医怎么对症下药下歪了,“你不是挺好的吗?”
床帐里的气息只能让他们闻见彼此身上的淡香,林怀治觉得这一刻恍若人间极乐,他舒服地闭上眼,慢悠悠道:“觉得.....我不行,想多开点医我。”
“......”郑郁放在林怀治胸膛上的手轻锤他一下,“这定是你骗圣上的。”
林怀治笑了下:“否则他就给我赐婚了,我爹真是,最喜欢给人赐婚。但每次都是乱点鸳鸯谱,他曾经还想把阳昭长公主尚于刘相。”
这次的郑郁是真的忍不住笑出声,细想两人没有最后没有成婚,好奇地问:“那为什么没成?”
林怀治很享受这温玉在怀的感觉,语气不免有些慵懒:“因为那时姑母府上有一堆面首,英明睿智的圣上思来想去觉得,姑母的面首定会与刘相的小君们发生一些事,随即作罢。”
郑郁万万没想到,最后让德元帝改变主意的竟是这个,可又想德元帝对她的宠爱,说:“阳昭长公主是圣上的孩子吗?”
“前尘旧事,多是冤孽。”林怀治长叹一气,“苏昭容未进宫前曾在长安城外见过圣上,二人相谈甚欢,圣上对她情根深种。后来苏昭容不知为何就入宫了,这在后面的事,就如话本上的一样。”
文宗病重,德元帝侍奉汤药于床前,多与苏昭容来往。
良久郑郁说:“一念之差,却能影响这么多事情的结果。”
“原本解药刘九安原本说他有办法。”林怀治想起故人,于是说起迷回天的解药和这段日子的变化,“可额尔达说他手里有解药,他找到了刘九安合作,现目前禁军都在掌控之中。”
“额尔达?”郑郁疑惑看着林怀治,说,“她随宜阳公主归降,是想做什么吗?”
郑郁细想额尔达是禁军统领,所以那次宁王谋反才会大败,因为他并未将禁军完全握在手里。
察觉视线,林怀治睁眼凝视郑郁,拍拍他的背,淡淡道:“复国。刘九安让王瑶光去戎狄深处寻了多年,已经确定他是崇德王最小的儿子,刘九安的母亲乃是他姑母。”
郑郁一愣,想起额尔达当年是与宜阳公主一同回长安。宜阳公主上书请求归朝,同时降将额尔达也献其城池一同归大雍。
那他寻找刘从祁怕是认为其背后的太子登基,或许就会借兵让他复国。
“戎狄内部动乱,刘九安与他若是族人,还站在我们这边吗?”郑郁觉得这事不是刘从祁能选择的,而是林怀治有没有答应。
林怀治道:“大局当前,他上了我的船,就得听我的。否则宁王的事不会那么顺利,砚卿,在凉州我们什么事都不要担心。风雪未来前,我一直都陪着你。”
一切事情都还有转机,郑郁觉得这些年林怀治一直站在他身后,为他忙碌着所有事情。长安的风云都掩在不见人处,那些由史书带过的事情皆是诸多势力交错导致的结果。
郑郁笑了声,抱紧林怀治。
由于河西节度使王台鹤还在外扫荡敌军,这凉州的一切事务都由河西节度副使管。
至于林怀治则是只管民政,只自然就算王台鹤在,那这两人也是各管各的,必要时两人还会为了某些小事吵一架,这是各地许多皇子与节度使共理州县事务的常态。
林怀治一切都按着王台鹤的部署走,并且郑郁发现河西节度使的幕僚到府衙处理政务居然是辰时,他惊讶须臾后很快入乡随俗,清晨他与林怀治也有足够时间磨蹭起床。
期间郑郁还打趣肯定是王台鹤自己起不来所以定的,毕竟这时辰都是各地节度使自己规定。
这般通理人性让郑郁想起曾经的平卢节度使仆固雷,要求幕僚丑时就至府衙处理政务,那简直不是一个惨绝人寰就能形容的人间哀嚎大狱。
林怀治熟悉事务后,每日起床处理了州县公文就去校场看兵士操练,下午又带着郑郁去城外巡视边防。郑郁任凉州长史,主要事务就是听候凉州都督的差遣以及处理手底下的参军递上来的事务,索性有杭州刺史的经验在前,凉州事也很快上手。
而袁纮则是同时处理凉州和鄯州事务,还要抵御吐蕃早就忙得不可开交,见两人来后,就把手上的凉州事务交给二人。平日里只在凉州城内,巡视城防、指挥斥候打探前线,只等王台鹤回来交接事务回鄯州。
在得知王台鹤即将返程后袁纮遂也放心,偶尔与郑郁、林怀治等对弈,畅谈古今。
这样的日子过了小半月,腊月小年这天,凉州城虽还是大雪寒天,但已有了浓烈的年节气氛,热闹氛围冲散了寒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