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牢房中,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
吕雉紧紧地搂着刘盈,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带来一丝温暖。刘盈小小的身躯在她的怀中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吕雉不停地安抚着刘盈,轻声细语地说着安慰的话,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虽然衙役将几人关进来后便不再过问,到了晚上还送了一份粟饭过来。那粟饭粗糙且冰冷,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但在这个时候,这已经是难得的食物了。吕雉小心地将米饭分成两份,一份给刘盈,一份自己留着。尽管她的肚子也在咕咕作响,但她更关心刘盈的温饱。吕雉的心里始终惶恐不安。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刘季是否能够逃脱追捕,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是否还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就这样,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了漫长的三天。
在这三天里,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吕雉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原本还算俏丽的容貌,如今已憔悴不堪。眼神中布满了血丝,脸色苍白如纸。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在这三天,吕雉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家人的安危。担心吕公和刘家其他人是否安好,担心刘季是否还在逃亡。每一个未知都如同一把利刃,悬在她的心头。
直到一名狱卒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牢房中回响。打开牢房的门,将吕雉和刘盈提出牢房。吕雉紧紧地搂着刘盈,可无论她怎么问,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惶恐不安中,母子两人被带上了一辆囚车。囚车破旧不堪,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车轮在崎岖的道路上晃晃悠悠地前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吕雉透过囚车的栅栏,望着外面陌生的景象,心中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这辆囚车将驶向何方,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
砀郡。
秦王政二十二年(前 225年),强大的秦国灭掉魏国后,将原魏国大宋郡改置为砀郡,此郡之名因砀山而来。据《汉书·地理志》注,师古曰:“以有砀山,故名砀郡。”
砀郡乃是秦朝所置的三十六郡之中,为数不多以山为名的郡。不仅有砀郡,还有砀县,同样以此山为名。
芒砀山坐落于今日的河南、安徽两省交界处,其主峰海拔高度近为 156.8米。这样的高度与那些巍峨的大山相比,确实显得微不足道。然而,由于它所处位置的周边皆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便显得格外挺拔高大。
如今,这里是一片泽国,湖泊、河流纵横交错。沟通黄河水系和淮河水系的重要水上通道睢河缓缓流淌而过,南来北往的船只在距离很远的地方便能望见这座山。
山间小道上,几十名衣衫褴褛、面色晦暗的蒙面男子正紧张地埋伏着。一个个屏气凝神,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小道的尽头。
这些男子们显然已穷困潦倒至极,手中紧握着棍棒等简陋的武器,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急切,如同等待猎物的饿狼,只盼着有路人经过,好冲出去抢夺财物,以解燃眉之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这些蒙面男子们在光影中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寒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道上依然寂静无声。男子们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焦虑开始在他们心中蔓延。他们不停地变换着姿势,试图缓解身体的紧张。有的人咬着嘴唇,有的人紧握拳头,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猎物的出现。
终于,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男子们的精神瞬间紧绷起来,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睛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当那个身影逐渐清晰地出现在小道上时,他们仿佛看到了生存的希望,随时准备如饿虎扑食般冲出去……
“上!”领头的蒙面男子猛喝一声,那声音犹如炸雷般在山间回荡。随后,他便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与期待,紧紧地盯着手下们如狼似虎般冲了出去。
“哎呦喂~”
“啊?!!”
“我的手!”
可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这惨叫声在寂静的山间显得格外刺耳,而且还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
领头男子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同伴有几人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惨叫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有的抱着受伤的手臂,有的捂着流血的腿部。一旁的众人则围着中间男子,满脸惊恐,不敢上前。
待他定睛看清围在中间那人的模样时,顿时吃了一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贤弟??”
“大哥别来无恙?!”
站在人群中间的易小川闻声,缓缓转过头来,朝着刘邦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周围的蒙面男子们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打劫的对象竟然是领头大哥的熟人。
而刘邦也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易小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既惊讶于在这里遇到易小川,又为眼前的尴尬局面感到无奈。
刘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挠了挠头,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贤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
跟随刘邦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最终来到了山上的山洞窝点。
当易小川踏入这个所谓的“窝点”时,一股潮湿与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山洞中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勉强照亮着这片简陋的空间。地上随意铺着一些干草,那便是他们的床铺。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瓢盆,有的已经残缺不全。洞壁上挂着几件破旧的衣物,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易小川环顾四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刘邦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道大哥劫了个金山银山,不想竟落到如此田地?”
易小川缓缓踱步,走到一处,伸手轻轻抚摸着洞壁,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大哥,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艰苦啊。”
刘邦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局促地挠了挠头,无奈地说道:“贤弟莫要取笑我。你以为我甘心如此吗?如今那赵高当权,四处悬赏缉拿于我,我是迫不得已才干此勾当维持生计,连家都不敢回!”
早在刘邦得知赵高当了中车府令之后,他便如惊弓之鸟一般,立马抛家弃子,连吕雉跟刚刚出生的儿子都顾不上,仓皇而逃,生怕赵高找他算账。
每每想起此事,刘邦心里也是后悔不已。早知道那小子有如今这般造化,当初说什么都要好好结交。可如今,一切都已无法挽回。赵高被自己一手陷害,入宫当了太监,如今他得势,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刘邦暗暗埋怨赵高小心眼,在心中暗搓搓地想着,要不是当初自己给他一刀,他能有今天的飞黄腾达吗?可他也明白,如今说这些都已无济于事。他只能在这山中,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摆脱这困境。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