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子维?!
是她在梦里遇见的那个李子维吗?
这怎么可能?那不过就是场梦,梦里的人怎么可能真实存在?
黄雨萱觉得自己快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32号咖啡馆,李子维,来自加拿大的账户。
黄雨萱还清楚地记得在那场梦里,李子维说过,他高中毕业就会前往加拿大念书,这些都只是巧合吗?
下班后,黄雨萱跟昆布再次前往32号咖啡馆。在前往咖啡馆的公交车上,她一面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景物流逝,一面回想着那场梦。
在那场梦里,她不叫黄雨萱,而是叫陈韵如。
那个长得和王诠胜一模一样的男孩,叫李子维。
李子维……王诠胜……
王诠胜……李子维……?
两人是同一个人吗?
公交车缓慢在路上行驶着,黄雨萱不经意地望向外面,竟然看到一个男人与王诠胜十分相似。
黄雨萱按下下车铃,急匆匆地跳下车,不顾危险地冲过马路。
“王诠胜!”
黄雨萱大喊一声,可那道人影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又一瘸一拐地加快了脚步,黄雨萱匆匆追了上去,就在她离那熟悉的背影不过几步之远时……
“你到底在干嘛?!”昆布拉住了黄雨萱,气喘吁吁道:“你刚刚在为什么突然跑了下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等一下跟你解释啦!”
黄雨萱来不及解释,将昆布拉开,刚好看见那个人影走进了32号咖啡馆。
黄雨萱跟着进入咖啡馆,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却根本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背影。
就在她想开口询问时,就看见一个男人拿着服务生围裙从柜台后方出现,那人的身材乍看之下与王诠胜很相似,而且身上穿着的正是方才那人身上的衣物,她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男人的面容,随后又再度失望了,自己又认错人了。
就在黄雨萱有些气恼最近的自己很不对劲时,方才被认错的男人已经一面系上服务生围裙,一面走过来问:“小姐,请问几位?请问我能帮你什么吗?”
黄雨萱一愣,想到今天的目的,开口问道:“那个,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老板喔?”服务生礼貌地笑了笑:“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进来耶…,你找他有事吗?需不需要我打个电话请他过来一趟?”
“不用,没关系,我们坐一下好了。”黄雨萱失望道。
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昆布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一天都怪怪的,还有刚刚你像看到鬼一样,突然冲下车,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唉…,”黄雨萱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刚刚把那个服务生的背影看成王诠胜。”随后又不解道:“但是我刚刚看到他的时候又觉得根本不像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认错…,”
“唉…,”昆布也叹了口气,以为黄雨萱真是走火入魔了…,
当服务生送上咖啡时,黄雨萱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叫李子维的人吗?”
服务生摇摇头:“我不太清楚,这可能要问老板才知道。”
黄雨萱垂下眼,苦笑道:
“没关系,我等等看。”
即使明知自己认错了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不想离开这里。
黄雨萱慢慢啜饮着咖啡,看着墙上挂着的珍藏爵士乐唱片,角落里一张小桌上则摆着一台很眼熟的单反相机,还有一把吉他,这些东西……在她梦里都曾出现过。
只是,那些东西是出现在一间叫32号的唱片行里。
夜色已深,昆布熬不住先走了。黄雨萱仍然想再等一会。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悠扬的古典乐声中夹杂着哗哗的雨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关店的时间。
老板还是没有来,黄雨萱满脑子的疑问没有找到答案。
当服务生礼貌地请她离开时,黄雨萱只好留下自己的电话,请她转交老板。
走出门外,雨还没停,黄雨萱正犹豫着要不要冒雨离去时,那个男服务生走了出来,并贴心地递给她一把伞。
“小姐,雨有点大,这把伞先先借你撑回家吧,别淋湿了。”
“谢谢,我过两天拿来还你。”
黄雨萱感激地接过,朝对方点点头,推门便离开了。
男服务生回到咖啡馆里时,头上已有白发的李子维从里屋走了出来。
“伞已经给她了,你可以发心了。”
李子维笑了笑:“今天谢谢了,等一下再把衣服放下来还给你。”
“不用客气…,”年轻服务生不解道:“不过你为什么那么避着她?又那么关心她,那个女生该不会是你的前女友吧?”
李子维笑了笑,没有说话,拍了拍服务生肩膀,转身又回里屋去了。
……………
第二天,黄雨萱到了医院。
黄雨萱想,自己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是不是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自从王诠胜出事后,她一直无法好好入睡,后来是靠着安眠药才勉强能够入睡,强迫自己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那么,是不是有可能,这两年来她吃的那些安眠药,产生了让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副作用呢?
于是她约了固定诊疗的身心科医生,想要问个清楚。
医生姓谢,名叫谢芝齐,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年纪三十来岁。
“谢医生,我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你啊?”黄雨萱不好意思道:“昨天那么晚打给你…,”
“不用那么客气了,你可是我的vip,”谢芝齐笑了笑:“就算要我大半夜替你看诊都没有问题。”
“不过说真的,我比较担心的是你昨天晚上跟我说你之前换药的事,我查了一下,这几年有跟你使用同一款药剂的病患追踪记录,结果没有人跟你一样,有这种梦境现实交错分不清楚的副作用。”谢芝齐推了推眼镜道。
黄雨萱迟疑道:“所以我会做那些梦,和我吃的那些安眠药,没有直接关系吗?”
“这个我也很难跟你下定论,”谢芝齐眼神闪了一下,看着黄雨萱笑道:“不过,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样的梦吗?…是噩梦吗?还是你有没有记得你醒来的时候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不会啦,”黄雨萱摇了摇头:“我身体不会不舒服,不过也不是噩梦,就是…,让人感觉很真实的梦。”
“很真实的梦吗?”谢芝齐深深地看了一眼黄雨萱:“什么意思啊??”
“就是…,”黄雨萱无意识地把玩着桌上的一块石头,道:“不管在梦里发生的事,还是时间流动的感觉,都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