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浩一路跟在五竹身后,对方却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只是闷头赶路。但秦浩很清楚五竹早就发现他了,之所以没有理会,一方面因为以秦浩现在的战斗力不足以对他产生威胁,一方面在这个世界,除了范闲,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虽说自从五竹被叶轻眉拐走,游历人间,跟神庙那些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傀儡有所不同,但他总归还是机器人,人类的情感,他或许有但不多。
一间杂货铺门口,五竹停下脚步,拆下门板走了进去。秦浩稍加犹豫也跟了进去。
五竹默默坐到一旁编起扫帚,依旧没有搭理秦浩的意思。秦浩打量着这间杂货铺,面积不大,卖的货物似乎都是五竹自己做的,或许由于材料的关系,算不上精良,但绝对标准。
就在此时,一名面貌猥琐的中年男子走进杂货铺,当着五竹的面拿了一堆东西,却只在柜台上放了两枚铜钱。
“看什么看?不想挨揍就闭嘴!”中年男子见秦浩一直盯着他,恶狠狠的威胁道。
秦浩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正愁没机会跟五竹搭上话,机会就送上门了。
下一刻,中年男子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再然后他就感觉自己整个飞了起来,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从杂货铺飞了出去,一直砸到对面的墙上,才两眼一黑滑落下来。
秦浩揉了揉拳头,繁花世界很久没跟人动过手了,这打人如挂画的手艺到底是生疏了。
“你是谁?”就在秦浩转过身时,一根铁钎距离他的咽喉已经只有三指宽。
不愧是比肩大宗师的恐怖战力,秦浩甚至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
这就是五竹,没有真气,不需要任何招式,完全依靠强悍的身体以及强大的算力,就能抗衡大宗师的存在。
秦浩不由苦笑,他的阿尔法狗跟五竹的算力比起来起码落后了好几个时代,不愧是史前人类文明的巅峰之作。
“新上任儋州太守秦辉家中庶子,秦浩,别激动,我没有恶意。”虽然五竹身上没有丝毫杀气,但秦浩清楚,但凡他要是说一句谎话,五竹就会立即杀了他,他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这个世界。
对于五竹来说,任何有可能威胁到范闲安全的人,就是他的敌人。很显然,刚刚秦浩击飞无赖男子展现出不属于五岁孩子的力量,让五竹对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五竹脑袋微微一侧,很快就将铁钎收了回来,显然是记忆里搜索到了新上任儋州太守秦辉的信息。
“你跟着我做什么?”秦浩暗暗松了口气,随即装作一副天真的样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戴着眼罩,是怎么看到路的?”五竹手上的动作一滞,因为这个问题范闲也问过他。
“感觉到的。”说完,五竹就不再理会秦浩,继续坐下来编扫帚。就在此时,外面街道传来一阵嘈杂声,一队护卫冲到杂货铺门口。
“少爷,老爷派我等接您回家。”秦浩看五竹这样子,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法从他身上弄到霸道真气的修炼方法了,只能悻悻而归。
“把这无赖送去衙门,以偷盗论处。”
“遵命。”很快,杂货铺门口的街道上就恢复了平静,傍晚,一个鬼头鬼脑的小孩从外面探出一个脑袋。
“五竹叔。”五竹没理他,依旧平静地编着扫帚。
“五竹叔,我刚刚听说今天下午有人在你店里打架?”范闲大大咧咧的坐到五竹面前。
五竹用他一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说道:“准确的说,是有人在我店里偷东西,被发现了。”范闲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目光紧紧盯着五竹:“五竹叔你打他了?”
“没有。”见范闲满脑袋问号,五竹补充道:“是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孩,打了他。”
“跟我一样大的小孩?那来你店里偷东西的也是个小孩?”
“不,是个中年男人。”范闲并不怀疑五竹的话,别看他外表就只有五岁,心理年龄却是一个成年人,跟五竹相处的这些年,他了解五竹的性格,五竹是从来不会撒谎的。
“也就是说,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把一个成年人打了一顿,他会武功吗?”五竹侧着脑袋思索了不到一秒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身上没有真气。”
“那他跟你比,哪个更厉害?”
“我。”范闲一阵苦笑:“五竹叔您可真是惜字如金啊。”
“那你有没有谢谢人家?”
“我差点杀了他。”
“为什么?”
“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威胁到你的安全。”范闲听得直翻白眼,作为一个现代灵魂,对于封建社会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戏码,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然后呢?”
“他说自己是新上任儋州太守的儿子。”
“还好你没有。”范闲听得直心颤,杀害朝廷命官家眷,这可是死罪。就在范闲心有余悸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也进了杂货铺。
“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看着这个一脸天真的妹妹,范闲宠溺的替她挽起有些凌乱的发丝。
“你怎么来了?”
“马上要吃饭了,咱们回家吧,不然一会儿祖母又该不高兴了。”
“好吧,回家吃饭。”范闲冲着五竹挥手:“五竹叔明天我再来看你。”望着范闲牵着范若若离开的背影,五竹将手上刚刚编好的扫帚放到一边,走到杂货铺门口,将门板插上,很快杂货铺里陷入一片死寂。
另外一边,秦浩回府之后,免不了被便宜老爹训斥几句,秦浩装傻给糊弄过去了。
“浩儿,如今你也不小了,也该到了蒙学的年纪,我已经替你找了一位老先生,明日起,你便开始上课吧,不要整日贪玩了。”
“是,父亲。”对于秦浩的乖巧,秦辉越发满意,一旁的秦杨氏却是头疼不已,虽说五岁的确到了蒙学的年纪,可丈夫刚刚上任没几天,就替这个庶子找到了蒙学的老师,明显是在当继承人培养,叫她如何不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