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叶先生所说,将来若是中华武士会与精武会合并,以谁为首?”
中国一直讲究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宫宝森担心的是,他这边冒着极大的风险帮助叶云表,最后却落了个鸡飞蛋打,不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也会成为北方武林的罪人,这个骂名是他万万不能担的。
叶云表闻言,朗声道:“宫先生,拳有南北之分,国有南北吗?”
“我辈革命者终其一生,追求的便是国家统一,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若是有生之年能看到那一天,拳又何来南北之分?”
宫宝森动容了,握住叶云表的手:“先生高义!宮某佩服,有用得着宮某之处,但请吩咐。”
“宫先生说的哪里话,能得先生之助,北伐必成!”叶云表也不忘给宫宝森戴高帽子。
又是一阵推杯换盏,很快李存义就喝得有些迷糊了,秦浩见状就把他扶回房间休息,等他出来的时候,宫宝森跟叶云表已经在院子里耍醉拳了。
最后还是他跟马三一人一个给扛回去的。
宫若梅吃完饭之后,把作业写完就在院子里练拳,除了八卦掌的套路之外,还做了一个小时的力量训练。
叶云表对这个小姑娘也很有好感,于是就教了她一些南方拳术的精要,这才有了宫宝森手痒下场,二人耍起了醉拳的场景。
“师兄,你说,这南方政府真的就比北洋政府要好吗?”宫若梅忽然问道。
秦浩微微一愣:“哦?你是怎么想的?”
“就拿这个叶先生来说吧,满嘴都是大义,可真正一心为公的人,真的会把这些挂在嘴边吗?”宫若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息着说道。
秦浩乐了,伸手就想揉揉她的脑袋,宫若梅却脑袋一歪,鼓了鼓腮帮子:“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许摸我头。”
好吧,这小丫头还有脾气了。
“你能这么想很好,说明学没有白上。”
“要想看清一个人,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宫若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转过天,李存义跟宫宝森把秦浩叫到房间里。
“叶先生最近要办些事情,从今天起,你就负责他的安全吧。”
“好。”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叶云表见了不少人,基本都是中华武士会在北洋军中任职的拳师,从他们的对话中秦浩也得知叶云表这次来的津门的目的,就是拉拢、策反北洋军的中下层军官。
李存义之所以让秦浩保护叶云表的安全,主要是因为他拉拢那些下层军官,往往都是在一些风月场所,这种地方三教九流混杂,叶云表的身份又很敏感,一旦泄露说不定就是灭顶之灾。
一开始,叶云表心里也犯嘀咕,还以为宫宝森对他有所保留,可是见到秦浩第一次跟人动手之后,立马就打消了所有疑虑。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李存义跟宫宝森都对这个年轻人推崇备至了。
一对六,对方还有两把手枪,但是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全都失去了战斗力,叶云表发誓他真的只是眨了一下眼而已。
“秦先生,如此功力,怎么没在中华武士会担任职务啊?”叶云表好奇的问。
秦浩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兴趣。”
叶云表:
转眼已经是一年以后。
1928年9月,北伐终于取得了胜利,张作霖带着他的奉系部队灰溜溜跑回了东北,属于北洋军阀的时代,彻底落下帷幕。
也是这一年的冬天,李存义老爷子的身体状态突然开始恶化,哪怕是秦浩整天帮他推宫活血,也不见好转。
弥留之际,老爷子拉着秦浩的手。
“小子,人终有一死,老头子活了81岁,早就活够本儿啦,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秦浩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师父,您还有什么想办的事,尽管吩咐我.”
老爷子灿然一笑:“要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想让你办了。”
“您说。”
“你小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心气儿太高,我知道你瞧不上这拳师的行当,我也不指望你开馆授徒,只希望你能把这一身本事传下去”
“万一将来有一天,真的能.练出气来呢.咱们给得身后人留一个希望不是.”
李存义说话间,气息越来越乱,喘息声也越来越沉重。
秦浩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道:“好,师父我答应你。”
“好,好啊.”
李存义忽然脸上泛起红光,他挣扎着向天怒吼。
“贼老天,你何其吝啬啊,我辈武人终日打熬筋骨,苦练不休,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为何就不能给我辈武人留下一丝生机啊!”
说完,李存义忽然口吐鲜血,撒手长逝。
李存义的葬礼办得很风光,整个北方武林有头有脸的拳师都来了,他的弟子们也都纷纷赶来奔丧,其中就包括在外游历多年的薛癫。
由于李存义没有后人,秦浩跟薛癫这两个关门弟子就以儿子的身份,捧着他的遗像跟牌位,送了他最后一程。
“师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葬礼办完后,宫宝森对秦浩道。
“完成师父的遗愿,收徒,传艺!”(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