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言竹也觉得意外,没想到自己这位师弟还能出现在衙门、官署以外的地方。 慕知? 杨言竹摆手,从阴影中走出来,“别说了,这小子喝醉了酒,发疯把自己身上的玉佩当奖品,现在那群人比得正欢,自个儿倒跑到角落,吐得一泻千里。” “去你的,至少我没吐。” 杨言竹被戳到痛处,捋捋袖子就要动手,又忌讳那摊腌臜物,只能你一言我一语来回交锋。 “哎,走什么,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明之,别添乱。”谢远岫声音微沉。 啧啧了两声,和杨言竹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起来。 耳边的声音忽的远去,她的惊恐感染了他,被抓着的右臂似乎也不自觉颤抖起来。 柳湘盈惊于他的大胆,心头却不自觉慢慢平静下来。 杨言竹一胳膊撞他小腹,“行了,别一喝醉就没皮没脸缠着人,这不是秦楼楚馆的姑娘,由不得你嘴上占便宜。” 两人皆不理会萧明之的言语,他放浪惯了,整个镇国公府无人能管住,夜夜眠花宿柳,镇国公夫妇只求他别生出太多是非。 谢远岫扶着柳湘盈上马车,幂篱被他严严实实地当着,一丝面容都露不出来。 幂篱遮挡得严严实实,放下车帘,声音也是闷闷的听不真切。 谢远岫侧目,“问完了。” 萧明之:“瞧着眼生,怎么看上的?” 杨言竹不觉意外,“你一向如此。” 萧明之瞟了眼远去的马车,哼笑一声,很快胃里又是一阵翻滚。 柳湘盈解开幂篱,放下腿上。车内温热,她碰了碰脸颊,温温热热,指尖顿了顿,轻轻刮了下脸颊。 回到柳府,仍是从小门进,柳升明还在,亲自将自家妹妹迎了下来。 谢六也看不上柳升明的做派,但这种人他见多了,永远都是利益为先。 柳升明:“盈娘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大人不说,小人也一定好好照顾。” “就这些?” “有命在才是正道,盈娘外柔内刚,也请大人念在她身为女子的不易,多多爱护。” 让别人爱护,若当初谢远宵死的时候,柳家一封书信要求带柳湘盈回谢府,谢府未必不同意。 临走前嘱咐,明日盈娘醒了记得通知他,他要亲自送妹妹出门。 娄氏听完半是欣喜半是忧心,欣喜的是谢远岫终于有点情况,忧心的是游船上都是烟花柳巷的姑娘,娇娆妖媚。 陆匀音掩了掩鼻子,“也是想象不到,您这样的人还会去那种地方。” “山水有相逢,谢远岫你想不到的地方多着呢。”陆匀音想起来什么,眉眼一软,慢慢靠近了谢远岫。 “谢远岫,你和谢远宵都欠我的!” 陆匀音说完便离开,谢远岫沉沉吐出一口气,侧身看了眼后方,一片空寂,几片落叶紧紧地覆在地面上,在清风中岿然不动。 星子暗淡,月光却盛,水影阵阵,波纹上的两道人影都扭曲了,顺着水纹如两条细蛇一样纠缠在一块。 谢远岫:“不及弟妹,去哪儿都深夜潜行,让人好找。” 谢远岫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谢六事多,只有重要的事才会时时关注。” 谢远岫走上前,“家宅不宁,不是小事。” 团扇点了点他的胸膛,不轻不重的几下。 谢远岫抓住扇面,“去哪儿?”” 柳湘盈挑眉,松了手,仰头直视着谢远岫,明如秋水,玉润冰清,仿佛在问为什么。 谢远岫神态自若,“因为盈娘扇子丢了,得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