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病了好些日子,脸色苍白,徐明忍不住偷偷来看她,待见到床上的人时,吓了一大跳。 徐明一惊,“环儿,你怎的病这么严重?” 徐明眉头紧皱,“不行,我去求四太太,让曾大夫来给你瞧瞧。” 银环猛地提声,呼吸急喘,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后,她垂下眼睫,声音有些哽咽,“别去了徐哥哥,我很快就好,别为了这点小事打扰太太。” “我们回乡吧!”银环忽然道,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陡然爆发出震惊的光芒。 “届时天高任鸟飞,谁也抓不住我们!” “你怎么了?”徐明猛地甩开她,“四太太这么好的主子哪里找,你怎么还想着走?” 徐明松了口气,刚想再劝几句,银环的脸色整个灰败下来,恍若失了生气,如死人般枯槁冰冷。 男人匆匆离去,让银环心中仅剩的一点小火苗彻底消散。 “是银环啊,身子可好些了?” “太太,奴婢有事想跟太太说。” 银环撑腿起身,目光抬起的瞬间倏忽顿住,明暗交织的光影中,柳湘盈偏头在脖颈处打上脂粉,粉色的痕迹逐渐消失。 谢六上门送来些东西,说是大人好友所赠,用不上就送来给秋阑院和珥东院。 谢六颔首退下,银环僵立原地,盛夏日里,后背浮起一层又一层冷汗。 “银环,你我主仆一场,最后一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聚芳斋和宝仪楼都算谢远华的产业,白奇楠木香这么金贵的东西没人敢拿错,怎么会恰恰好放在门口,又正好被钱嫣碰见。 她能在宝仪楼住那么几天,谢远华和柳家、谢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就该想到谢远岫的手究竟伸了多长,多深。 说不上愤怒,被背叛的滋味生涩,镜中明亮的面容缓缓枯萎,脂粉如面具,缓缓僵硬地嵌上脸庞。 银环跪在原地,片刻后脸色惨白,大声点地,“求太太放我回乡,奴婢这辈子都会好好待着,绝不多生事端。” 柳湘盈闭上眼,遮去眼中的失望。 他如往常般在书房待到深夜,谢六进来添灯,烛火缓缓焕发生机,谢六回话:“秋阑院已经歇下了。” 一连几夜,秋阑院歇息得都很早,柳湘盈身子不适,连外出都少。 可惜天公不作美,接连几天暴雨如注,银环心中焦急反而越发走不了,病恹恹地卧在塌中,夜晚雷声阵阵,惊惧难安。 睁眼的漆黑另她更加惧怕,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她的心脏,险些喘不过气来。 谢远岫问:“做噩梦了?” 昏暗无光,看不清对方的神色,柳湘盈问道:“这么大的雨,怎么来了?” 两人见面几乎只有一件事,以为他又要做那档子事儿,柳湘盈偏头,淡声拒绝:“今天不行,我来癸水了,身子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这样好些了吗?”谢远岫的手揉着小肚子缓缓打转,“吃过药了吗?” 浸过水的衣物沉重湿润,重重砸到地上。贴上来的身躯寒冷带有潮气。 过了许久,柳湘盈僵硬的身子才缓缓放松下来,雨声渐大,落在水面上发出哗哗的声响,谢远岫的声音有些闷,“好些了吗?” 谢远岫撑着头,目光扫过昏暗中的侧脸,“下面呢?” 背后沉默片刻,低缓的声音响起,“对不住。” 锦被翻腾,人影交迭,唇齿间滑动的声音听得人面红耳赤,谢远岫吻得深,好几次舔到了她的舌根。 谢远岫拍拍她的肩膀,淡声道:“睡吧。” 柳湘盈仰头,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抚过脖颈,“之前三哥还说,任何人都不可信,你能保证没有下次吗?” 柳湘盈慢慢蹭着弹出整个头,头发也弄得毛毛躁躁的,谢远岫被她弄得无法,将人抱得紧紧地往怀里塞。 谢远岫彻底醒了,双腿间热乎乎的,隔着锦被也无法忽视的温度。可两人都不在意,情欲仿佛是最不值当的东西。 “那该如何?”信,三哥也没法子。” 柳湘盈缓缓贴近了,两节手臂像软蛇,缠上他肩颈,手臂柔软微凉,呼吸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