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郁景的声音很干净,“姐姐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郁景便带着笑音继续调侃她:“哦,原来姐姐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刚还说最喜欢我呢,这就不想见我了?” 她觉得自己表达得已经足够清晰了,希望郁景能明白她的心。 放下电话以后,易蓝因恍恍惚惚地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啤酒要配炸鸡,初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两人躺在床上看电影的时候,年轻的小姑娘眨眨眼,在光影倏忽转换之间,开了口:“初雪的那天,姐姐想做什么?” 她仰躺着,皮肤因为发了汗而黏腻得有些不舒服。 小姑娘的脸被屏幕上的光扫得明明暗暗的,易蓝因当时没太理会。 只不过刚好赶上李让放假回来。 李让过得是南半球的时间,易蓝因为了迁就他只好强迫着自己改一改生物钟。 她其实并不确定初雪到底是哪天,反正等她意识到开始下雪的时候,日子已到了平安夜。 小姑娘第一次倔强地没回她的消息。 易蓝因回到酒店的时候,酒店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小姑娘天天半夜过来,进了门就叫客房服务,一个人点十人份儿的餐食,吃不了第二天就打包带走。 连报复的办法竟也幼稚得如此可爱。 她不说一句话就转身。 二半夜,郁景在前头走,裹着睡袍的易蓝因便在后头无声地跟着。 昏黄的路灯下,雪花像有了生命似的轻轻地闪。 “冷吧?”小姑娘说话的口气也硬邦邦的,却脱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巴巴地盖到对方身上去,“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回学校去,明天有早课。” 那时候的易蓝因完美无瑕,是大学生郁景要痴痴仰望着的存在。 “这样更暖和一点。”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好像比那天路灯发的光还要亮。 易蓝因没带手机没带外套,吃完了饭,理所当然地躲到郁景身后去。 她紧紧牵着自己的手,讲同学,讲老师,讲初雪的那天,她在酒店布置了气球和蛋糕,又委屈巴巴地转过来问:“姐姐那天去了哪里?是去陪了别人还是有事要忙?” 她迫使自己撑着精神走进浴室,给自己放洗澡水时,她一下子想起来了。 “对不起,家里临时有点事。以后的初雪,都一起过吧。” 易蓝因有些怀念那时候的郁景,像一张纯白的纸。而不像现在的她,恶劣又讨厌。 水溢满了浴缸,等漫出来的时候,易蓝因才慢悠悠地抬手去拧紧龙头。 她曾经好像狠狠伤害过郁景的心意,这时候想起来,才迟来的心疼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