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对我的态度,我还是清楚的,在娱乐圈抬头不见低头见,维持场面的客套已经不容易,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饭呢?答案只有一个......”她上半身往前一倾,手肘撑在桌上,手背托脸,迎上白曼妮恼羞成怒的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个关在笼子里的麻雀。“你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那位方小姐。”白曼妮一口气哽在喉咙口说不出话,半天只挤了一句:“这就是你对请你吃饭的人的态度么?”施盈盈无视她的问题,接着之前的话往下说:“这位盛小姐,是你请来的读心专家,是吧?”盛茹兰没有半点恼意,反而饶有兴致地问:“竟然还能猜出我的身份?”“不用猜,盛茹兰小姐的名声如雷贯耳,不认识你才奇怪吧。”施盈盈跟她聊得不错,所以说这话时语气很平缓,只是剑锋一转,看向白曼妮时,又是强烈的压迫感。“白曼妮小姐,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之前听说你是新晋影后,为人处世面面俱到,所以一直对你礼让三分。但从你冤枉我偷戒指,到前段时间,你对一个死者恶毒的咒骂,再到今天,假借吃饭的名头来查我,我实在看不出你哪里有我值得尊敬的地方。”白曼妮的头顶仿佛被压了一团黑压压的乌云,罩得她呼吸短促,偏偏,还是被一个她讨厌的人压成这副模样。于是,她也不装了:“施盈盈,就算你不是方舒,但你在我面前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跟我叫板,你就不怕以后混不下去?”施盈盈眼神轻蔑,游刃有余地往下说:“告诉你的第二件事,就是,我不仅是一个新人,而且是繁嘉影视唯一的签约艺人。你觉得,纵观整个影视圈,是你的权力大,还是繁嘉?”“你!”“我,等下还有通告,就先走了。菜很好吃,别忘了结账,谢谢。”她施施然起身,随后递了一张名片给盛茹兰:“盛小姐,抱歉,今天这顿饭时机不凑巧,改天我另请你吃一顿,就当赔礼了。”盛茹兰起身跟她握手:“好,改天一定。”接着,施盈盈跟周晓菱也握了一下手,“周导,我先失陪了。”周晓菱满脸愧意,“抱歉,盈盈,这顿饭吃得有点不愉快,改天我做东,再补偿你一次。”于是乎,精品佳肴的饭桌上只剩下三人面面相觑。白曼妮还是不死心,问盛茹兰有没有看出什么破绽。盛茹兰笑笑,“其实,我想你们二位心里应该也有答案了才对。”“但从你专业的角度去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吗?”“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什么?”盛茹兰从手机相册里调出一张照片,是当年对方舒自杀事件的报道:“方舒是在乡下老家自.焚去世的,那个地理位置很偏,周围的住户少,所以等消防车和警察赶到时,连尸体都烧化了。最后只检测到一些人体的DNA组织,证明受害人是方舒。”她缓缓叙述这起案件的经过,由于职业关系,说这些话时,她随时注意着白曼妮和周晓菱两人的表情。周晓菱是痛心、悲伤、愧疚。而白曼妮,是仇恨,愤怒,以及,几分本不该出现的,紧张。演员的演技是可以骗人的,但短时间之内的微表情却骗不了人。于是她继续说:“但她是用汽油助燃的,一个人,到了什么地步,会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杀死自己?”白曼妮的脊骨僵直,身体已经开始防备:“你什么意思?”盛茹兰得到了想要的反应,于是收手:“抱歉,你知道,我跟警方合作比较多,所以职业本能会往这方面去想。碰到自杀案件,警察一般会选择先怀疑自杀成立与否,然后再往下推理。方舒没有亲人,没人帮她申诉,但你们是方舒小姐的朋友,可以回想一下,她当年经历了什么,或者,有没有哪个人,在方舒死后,获益最大?”嚓!这话落地,周晓菱的眼底立即闪了一下,凌厉地看向白曼妮。盛茹兰走了,白色的背影悠然自得,留一双不甘的眼睛留在原地。“她就这么走了?她还没有回答我!”白曼妮气得拍桌。周晓菱倒觉得正常,“人家一天到晚都在忙,能中午抽空出来吃饭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再说了,人家不接受我们的委托,我们也不算她的委托人,就只是吃个饭而已。”说着,她话锋一转,凌厉地看向白曼妮,诘问:“小舒出事那天下午,你不在,去哪了?”施盈盈踏出摩天大楼,步伐闲散。四月的太阳逐渐有了温度,风吹在脸上仿佛天鹅细密的绒毛。她迎着风仰头,蜜色的阳光在绝色的面庞晕染,让复古风格的浓艳妆容镀上一层淡雅,须臾间,她仿佛一支秀立在清风之间的虞美人,优雅清丽,又带着几分殷红的美艳。她扎实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让清新的气体在肺腔转了一个轮回,再缓缓吐出。嘀嗒!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顾佩言的聊天框里弹出了一条新消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过来”噔——在她身前的路边停车位,一辆白色的私家车降下车窗,勾去了施盈盈的注意。降下的是副驾驶车窗,车主在马路外侧的驾驶座,似乎在等人的过程中有些不耐烦,又不肯放下身段下车来请,显得自己多在乎被等之人似的,于是用车窗的方式提醒对方——该上车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