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盈盈的眉梢一动,她没想到周晓菱上钩这么快,于是答应:“好啊,晓菱。”晓菱,这两个字眼她叫了三年,从最初的少女情义,到后来惨遭厌弃。她记得,周晓菱跟她摊牌的那一天,她问:“周晓菱,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周晓菱说,“抱歉,没有。”她还说:“曾经我以为你跟曼妮有几分相像,就能麻痹自己,你是她,但我发现我做不到。小舒,你现在脸也毁了,也退出娱乐圈了,我想,我们没必要再继续。你以后不要叫我晓菱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想的,爱的,在乎的,都是曼妮。”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那样把白曼妮视为珍宝,其余所有人都是替身的人,今天居然求着一个“像方舒的人”,叫她“晓菱”。真是讽刺。是了,光叫名字,不叫姓,是关系亲密的朋友才会叫的。再近一点,还会起亲昵的昵称。施盈盈呆坐在窗边,对着窗外被风吹动的合欢出神。那一刻,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她突然发现,她从前叫方舒的时候,大家都是连名带姓一起叫她,如今叫施盈盈,也只有顾恬恬会叫她“盈盈姐”,顾佩言也只在那次游轮上叫过她一次“盈盈”,此外,再没有了。顾佩言进去时,就看到施盈盈怅然若失地发呆,敲了两次门都没反应。“在想什么?”顾佩言走到她身旁,语气淡淡的。施盈盈骤然回神,抬头,对上顾佩言的眼神,“噢,没什么。”顾佩言没有追问,只是望着她垂下眸子的侧颜,仔细地审视着。罕见地,她时隔几个月,又从施盈盈脸上看到了当初刚从火场救出来时那种脆弱。一时之间,心情芜杂。施盈盈遇到了什么,才会露出这种情绪?她没问发生了什么,左右她一向无情,不会关心别人。施盈盈从懒人椅站起。“刚就是想东西出神了,没事。你来找我,是要吃饭了吗?”顾佩言收回审视的眼神,“没事就吃饭。”“那走吧。”于是,两人互隔着心思,一前一后下楼。等下到二层拐角的位置,前方的顾佩言突然开了口:“盈盈,我记得跟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说这话时,她仍旧在前面走着,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光也如往常一样看着前方,似乎这句话没什么特别之处,更不针对任何特别之人。这下,换施盈盈不说话了。等两人一同下到了一层餐厅,顾佩言回头,这次,脚步不得不停下——只见施盈盈眼眶通红,唇畔生花,仿佛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救赎,正感恩笑着。是了,不管别人怎么叫,顾佩言都是叫她“盈盈”,虽叫得少,也叫得冷,但不知为何,却胜过外人万千。“言姐,谢谢。”她说。顾佩言的眼神却没有好转,修剪有型的眉毛拧起,眉头下沉,往施盈盈凑近了一步,盯着她眼珠上突然多出来的不正常的血丝。“眼睛怎么了?”不是感动,不是哽咽,不是任何跟生理反应相关的“红了眼睛”。而是有一条蜘蛛腿般的血丝横亘在眼珠上,从右上到左下,盖过瞳孔,扭曲狰狞。施盈盈的泪意渐渐收回,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并没有发觉不适:“嗯?没有啊。”顾佩言问:“今天的眼药水滴了没有?”“忘了。”“昨天的呢?”“昨天滴了,因,因为......”顾佩言已经猜到答案,脸色越发铁青:“因为,昨天背着我带美瞳了,是么?”施盈盈的眼睛刚做过近视手术不久,每天要滴3种不同的眼药水。此外,医生还格外叮嘱,不能吹冷风,不能暴汗,不能带美瞳。施盈盈犯了,昨晚还好,今早也还好,到现在时间久了,红血丝出现的速度极快,体积极大。“不像话。”顾佩言低声骂道,此外什么也没说,只贴着脸拉着人去了医院。饭桌上,顾恬恬第一百次懵圈:“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作者有话要说:吃什么饭,吃狗粮第20章改换称谓,叫她盈盈(二)施盈盈的眼睛没有大碍,做了两项检查,开了支康复功效更强的药水,一日两次。只是检查的过程十分精细,等从就诊室出来,已经是三小时之后了。“最近少出门。”顾佩言冷冷地命令。施盈盈笑靥如花,“好。”“笑什么?”“我在笑吗?”顾佩言凝视着她的脸,这张被她训练得对所有事件泰然处之的脸,这两天却频繁出现波动的情绪。她知道,这背后是因为周晓菱,那个本应该消失在施盈盈生命中的人渣,如今却还是牵动着她的情绪。正这么想着,她的不悦加重几分,没有说话。“言姐,你不高兴?”施盈盈却反问她。“有么?”顾佩言吐出两个字,觉得可笑——她不是一直这副表情?“有啊。”施盈盈从这双不悦的眸子里看出了一点缘由,但又不确定,于是分析道,“这两天,白曼妮人设崩塌,我又借着拍广告的机会让周晓菱上钩了,无论哪一个,都是我们要的好消息。你怎么不高兴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