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茜吓得不敢说话,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好半晌,白曼妮才挤出一个牵强的笑: 张明钊在导演圈摸爬滚打混了40年,从上世纪到现在,形形色色的人也好,尔虞我诈的手段也罢,见得多了。从前年轻的时候吃过许多亏,如今名气上来了,很多人也不敢再她面前造次,隻敢偷摸着耍一些小聪明。 “我再不出来,恐怕你们更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他的嗓子很沉,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眉头动了一下,却让人不敢大口喘气。 “张导,您是不是误会了?这是我妹妹,她叫白茜茜。” 张明钊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可以了,不用再装了。刚刚你们的谈话,有人同步到了大厅的广播,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明钊抬头,惋惜地叹了口气: “张导” 最后一句话很轻,却化作一块沉重的铅石,重重地压到白曼妮的胸口。 她还没从电影学院毕业的时候,在圈里就已经小有名气。当时她跟周晓菱谈恋爱,但她发现对方并不能推进她的事业,于是出轨了电影学院的院长,并且迅速为对方生下一个儿子。后来她拿到好几个贺岁片的女主角,名声大噪,但那位院长大人却因为受贿被查,倾家荡产。 正如张明钊所言,很多时候,大家不说,不是不知道,只是嫌脏。 白色的沃尔沃车内散发着清淡的沉木香味,后座,刚在公司开完会的顾佩言穿着简约的咖啡色女士西服,她今天的头髮盘了一个高高的发丸,两鬓垂下一缕,与大圆环耳坠相得益彰,少几分清冷,多几分干练。 “恭喜阿。”顾佩言把营养师配好的养颜茶递给她,“旗开得胜。” 她说这话时,不是施盈盈,不是方舒,而是一个对心爱的角色求之若渴,对表演这门艺术怀揣着至真至净的热爱的追梦人。那一刻,她的眸光潋滟,身上鲜红的旗袍在这光芒中也黯然失色。 车内的空气蓦然有些微妙,在平和的缝隙渗透出一股清甜的香,这种味道之纯净,似乎只在情窦初开的青少年身上出现。 “看不出来啊,白曼妮这么恶毒。” 议论声从窗外传进,顾佩言眉梢一动,饶有兴致地看向施盈盈,“看来我不在,还错过了一场好戏?” 这下,顾佩言更好奇了:“张明钊是怎么听到的?” 施盈盈坦白,谜底并没有外人想象中那么离奇:“试镜大厅都有音响,我连了它的蓝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