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附上那隻手。跟火场那日相握一样,握着硌手,但,却较那日多了几分温热。 就这样,方舒慢慢学会了舒展双肩,挺直腰背,走路也不再低着头唯唯诺诺了。但,有时还会出现意外。 浴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室内,方舒正在抹沐浴露,门口,顾佩言单手挂在门把上,瞠目结舌。 作者有话要说: 浴室意外(二) ———————————— 顾佩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不知是对方舒压根没有兴趣,看人就像看抹布一样,还是装老成的时间太久,风雨不惊。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眉头下沉,眼睑下方的朱砂痣也暗淡下去,降低了被水蒸气升高的温度。顷刻间,浴室不是浴室,而是冰窖。 “对,对不起。”她抱着双肩,眼睛隻敢看地面。 “为什么道歉?”她反问。 “楼上这个浴室不是我专属,你和恬恬都能用。” 顾佩言知道她生性敏感,小时候的温柔换来他人的所求无度变本加厉,从来没为自己想过,所以遇到事情,下意识都是道歉。 “你在洗澡,我在没有敲门的情况下擅自闯入,道歉,也应该是我。” 顾佩言接着说:“所以,面对一个跟你道歉的人,你要理直气壮,不能表现得像小偷一样。这样,你的自尊才不会廉价化。” 顾佩言这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以后进浴室,我会先敲门。” 从浴帽掉出的一缕头髮贴在没有受伤的脸颊,让方舒沉静的面孔多出几分风韵。顾佩言的眼睛被烫了一下,万幸烟雾缭绕,模糊了本该清晰的视线,否则她这一秒的窘态将无所遁形。 意识回流后,她欣慰地肯定方舒,态度柔软了许多,让方舒也感受到,只要不像以前那样卑躬屈膝,她实则是一个很宽容的人。 方舒嗯了一声,说话较先前有底气了许多,眼神澄明坚定,“好,我知道了。” 她硬着这一副面孔,强压着脑中不断回闪的,浴中方舒紧紧抿着的唇,以及,她本不该回想却总是闪过的,未能被手臂遮挡的丰挺的□□的线条。 “啪!” “啪!” “我要送你九十九朵玫瑰花,去看那——” 奇了怪了,她家英勇神武的“冰山言”一向都活得像那雷打不动的雕像,怎么还会衝冷水脸呢? “姐,怎么了?”她眉头一抬,声音一捏,摆出一副亲姐妹关切的模样,“大晚上的不洗澡,洗什么冷水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