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馒头”只出现了那一次,直到多年之后,百花电影节,看到台上领奖的新人影后,顾佩言才恍然得知,她叫方舒。 “嗯”床上的人发出喉咙滚动的声音,纤细如猫。 方舒太白了,面色与雪没有区别,衬出左脸那块扭曲的皮肤组织格外狰狞。让人想起伤害方舒的那两个女人,疼惜的同时,恨意倍增。 她的眼神迷离,茫然地在天花板停滞了许久,才找到理智和焦距,目光游移,逐渐落到病床旁,这个低头滑动着手机,翘着二郎腿一眼就能辨认出是个精英的女人身上。 轰! 她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清了清嗓: 她冷漠地问,心口却像是萌发了一颗种子,蠢蠢欲动着要衝破土壤。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画面变成无意义的字符,五官唯只剩下双耳,竖着听方舒的答案。 然而,方舒说的却是: 嚓! 坐在门口的顾恬恬听到这话,立即给顾佩言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包——“姐,我听了都心碎吗呜呜呜”。 “为什么救我?”方舒问得吃力,沉静的眼眸泛起泪光。 “路过。”她说。 顾佩言问:“接下来呢?你想做什么?” 方舒的性格是内敛的,说难听点,有些软弱。否则不至于被白曼妮和周晓菱踩到脚底都无力还击。 方舒嗫嚅了一下,没有说话。 白曼妮穿着优雅的高定晚礼服,在周晓菱的公主抱中踏上领奖台: 台下哄然大笑,只有方舒知道,这隻脚受伤不是为拍戏,而是她那日拚死一刺,用刀扎伤的。 “感受怎么样?” 方舒痛苦地将头别过去,闭上眼睛,呼吸短促且急迫。她没有回答顾佩言的问题,脑中飞快闪过周晓菱厌恶的眼神,以及白曼妮扬言将她烧死的狂笑。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她说,“或者我该这么问,你想做人,还是做刀?” 她生性温良,即便眼前这人说的话题让她恍至地狱,她在说话时,也会正视对方。 “做人,我给你一百万,舒舒服服地过后半生。做刀,我会把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训练成武器,切掉所有软肋,然后将你的敌人,一刀,一刀,切成肉沫。” 顾佩言坐着没动,也没开口,搭在二郎腿膝盖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等这人的答案。 “我要做刀。” 纤长的手指拨动箜篌的琴弦,打破空境原本的死寂。凝滞的空气流转开来,融入芳香清甜的香味。 顾恬恬控诉:“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才刚醒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