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业闻言只能苦笑摇头:“好像也不合适。”
“昂,真tm难!”
袁威宏眉头暗挑,但很快舒展,方子业应该不是故意爆粗口。
“韩教授你已经归置好了,宫教授那边你肯定动不了手。”
“陈芳目前已经跟定了宫家和教授,目前也不用搭理,彭隆出局已定。”
“张子曦、聂雪华老哥两人,你有什么盘算么?”
袁威宏坐到了主任的位置上,视野与之前就不太一样了。
方子业误打误撞,将之前的创伤外科给揉碎了重组,现下,勉强算得上也是上下齐心。
不安分的因素,都被压碎压瘪了。
“师父,聂雪华大哥和张子曦大哥对我其实挺好的,之前在恩市时,是他们二人引荐我交了很多朋友。”
“后来我回后,两位老哥只是不好意思刻意亲近了。”
“那时候的我,人微言轻,精力也有限,自然盘顾不过来,可现在的盘口够大,所以我有一个打算。”
“就是让聂哥去保肢中心。”
“张子曦大哥,则是往重建方向拓展。”
袁威宏一愣,嘴角一颤:“保肢中心?你这?”
“师父,您不要觉得我是在故意恶心彭隆老师啊,浙大二院邀请彭教授过去,或许有坑。”
“但你不能不认可浙大二院的领导们的远见和规划。”
“目前的创伤外科发展模式,已经不同以往了,单纯的创伤外科+创伤中心的模式,已经不是最前沿线。”
“我们医院,必须要有自己的保肢中心。即便同济医院和协和医院没有规划这个区域,我们也要做。”
“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还想搞一个重建中心,只是这样狮子大开口,我怕医院的领导会把我锤死!~”
袁威宏的眉头暗皱。
低语道:“创伤外科与创伤中心的联合规划,其实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铺设,目前已经在很多大型医院都有铺划。”
“我们医院落后了将近十年。”
中南医院的创伤中心,建起来的时间并不久,只是跟了个晚风。
连恩市中心医院,创伤外科都是创伤中心。
“你的意思是说,保肢中心,是创伤外科亚分支的风口?”袁威宏问。
“不是创伤外科的亚分支,而是经济、速度、暴力发展下,对于亚专科的需求。”
“传统科室有传统科室存在的必要,高能量时代,有高能量时代的科室发展需要!~”
“保肢中心,肯定会需求量越来越多的。”
“师父,您想一下,您小时候那个年代,每个人骑着自行车,想要遇到一个毁损伤那得有多难?”
“现在?”
“出门要是有个煞笔敢乱踩油门,分分钟就可以给我们制作一个原地急诊!”
“根据交管部门的数据,仅今年一季度,汉市酒驾2822起,醉驾1410起。”
“这算是比较极端的情况了吧?”
“保肢中心不仅仅只是创伤性疾病的保肢术,还涉及到其他各个层面,比如说尿病足等等……”
袁威宏听了,马上就懂了方子业的意思:“你这不是单纯把我们创伤外科盘起来,你这是规划打算把手外科也盘进来啊?”
方子业的眼皮微微下垂:“其实在我看来,手外科和创伤外科都是创伤专科。”
手外和创伤分家蛮多年了,以前是杂糅在一起,但分分合合,如今两个亚专科分离了多年,也该是时候再融合起来干点事了。
保肢中心,不仅需要手外科的团队,还需要创伤外科团队。
袁威宏则问道:“那子业,你想过没有,假如说保肢中心揉了这么多人,他们的收入怎么办?”
“这里是医院,可不是疗养院!~”
“除非年薪制可以广泛普及,否则的话,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去风险大的保肢中心的。”
“创伤外科和手外科干的好好的,病人量和工作量都不用愁。”
袁威宏这算是说了实话。
当前的医院工资模式依旧是差额编制,更准确来讲就是科室自负盈亏。
再加上dip/drg的灌入,使得当前收费节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没有人敢轻易贸然闯去新区域的。
只谈情怀,不谈吃饭,那完全就是扯j8蛋,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家人都养不了,他绝对不会和你谈任何情怀。
方子业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他顾虑的层面。
但方子业也有过考虑:“师父,保肢中心里涉及的病种与专科不一样啊。”
“国家不可能完全放弃这一块的。”
“除非医保系统发了疯,为了截肢术的低额费,强行要求所有人都‘该截必截’!”
截肢术比起保肢术而言,那便宜得很。
但这样带来的社会后果就是残疾人一大堆。
医保系统同意,但管医保部门的更上层单位也不会同意。
一个城市里的残疾人数量,会很影响形象,也重大地影响到个人的生活体验。
“你心里有想法的话,可以提出来试试。”
“你不是也可以参加院周例会么?”袁威宏笑着道。
“我只是打算先给王院长私下里提一提,但是您现在不是创伤外科的领导么?”方子业回。
袁威宏的眼白横翻:“你好像把我当领导了似的。”
“我伺候领导可比伺候爹随意。”方子业压低声。
虽然这样说有点舔,可这就是方子业内心最本能的想法。
袁威宏瞬间红光满面,往嘴巴里同时塞了两根黄瓜才避免牙齿直接落下。
“走,去干活。”五六分钟后,袁威宏干掉了盘里面的黄瓜,招呼方子业一起出了误餐室。
……
方子业并不是只是随口和袁威宏一提,而是真正的想盘算这件事。
所以,就周六的上午,方子业就到了王兴欢院长的小区。
因为提前预约过,所以方子业准时准点地就到了王兴欢院长的家门口。
只是,王兴欢院长打开门后,方子业才发现,自己平时很少做的拜访,竟然是其他人的日常。
王兴欢院长的家里,出现了两三个熟面孔,生面孔也有一两个。
方子业见状,便笑着解释:“王老师,我还没吃早饭,我下楼再去溜达一圈吧。”
面对方子业的懂事,王兴欢也没计较。
“那等会儿我给你发信息。”王兴欢道。
等方子业再上来时,王兴欢院长的家里就只剩下外科系统的几位同志了。
这几个,方子业都认识。
血管外科的邓海波、米齐副教授,神经外科的窦乾淼教授。
“王老师,邓老师,窦老师……”方子业对医院里外科系统的教授们目前都是比较熟悉的。
毕竟在院周例会中听了接近两个月,虽然从来存在感不强,可一来二去,把外科系统的大佬们勉强认全了。
“方教授…”米齐看到方子业进来后,态度非常诚恳地站起来。
方子业没有上台缝合,但在他之前,就没有运动感觉分离麻醉,是方子业特意为他的手术而‘临时’出手的。
虽然那时候技术不如现在成熟,可于米齐而言,方子业的付出无异于再造之恩。
王兴欢的声音随和:“方子业,你也随便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