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应,苏遇歪头一看,人已经歪着脑袋枕在他肩膀上睡过去了。
苏遇无奈地笑,他挣扎了许久,她却睡得安稳,可真是,不公平啊。
小小的雪花落在她额头,苏遇心下一动,慢慢低头。
唇上晕开丝丝微凉,心间的灼热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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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那天,雪已经停了,天空渐渐放晴,久违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积了一个过年的厚雪也在阳光下逐渐融化,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元芷和苏遇他们上学堂和临时医疗点那边收拾东西,季思桐被留守在大婶家收拾。
需要收拾的东西不多,就是一些换洗衣物,季思桐单着手也收拾没多久。大婶带着苗苗不知道去哪了,现在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
把行李箱放在一边,找不到事情做的季思桐,索性摊在床上,凝视着这个住了一个月的房间。
就要走了呀,有点舍不得。舍不得身下厚厚温暖的被褥,舍不得一起床就可以看到的大婶亲切的脸和温热的饭菜,舍不得黏在她身边一声声季老师叫着的苗苗,舍不得这个小小的山村,短短一个月带给她的记忆。
一直在旁边转悠的毛球似乎感受到季思桐的沮丧,就着凳子一跃跳到她身边,用脑袋蹭着她的脸。
季思桐抱住她毛茸茸的身子,“毛球,过几天我带你回a市好不好?你会不会舍不得阿黄啊?”
毛球“嗷”了一声,不知道是答会还是不会。
其实毛球跟她相处的时间比和阿黄多,一看到季思桐,它便喜欢黏在她腿边,偶尔她出去它也要跟着走到门口,看不到她身影了才低着头走回来。它不喜欢在阿黄的窝里睡觉,喜欢睡在季思桐枕头边,每次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团白团子在她头发边不停地蹭。
毛球乖乖窝在她怀里,脑袋却四处转,突然用爪子抓了一下她的头发往外扯。
季思桐把头发从它爪子里解救出来,梳开的时候闻到一股味道,突然明白了小家伙为什么抓她头发了。
“好啊你,嫌弃我是吧?”
她的头发已经好久没洗了,上次元芷给她洗过后到现在,快一星期了,虽然她发质好,但也经不住这么久不洗。她拿起一撮闻了闻,嫌恶地皱皱眉头,好吧,不怪毛球抓她,她自己都快嫌弃死这个味道了。
和毛球玩了一会,把它丢到最里面让它自己玩,季思桐进厨房烧了点水,提着桶进卫生间的时候脚步一顿,之前元芷就是在卫生间帮她洗的头发,空间太小,她又动作粗暴,才让伤口沾了水。
季思桐看了一眼垂在身侧的右手,想了一下,决定到房间去洗,空间大,她一个人也好发挥。
她刚把头发梳好准备沾水,房间外就响起喊她名字的声音。
“思桐,思桐?”
“我在这。”
苏遇循着声音打开房门,入眼的就是这副景象,一只桶,一把凳子,和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还有乖乖趴在床上看着的毛球。
“你这是干嘛呢?”苏遇踩着碎步进来,左看看右看看。
季思桐拢了拢头发,有些尴尬地苦笑,“没干嘛,想洗个头发而已。”
“一个人洗?”
“啊,元芷去收拾东西,大婶不在,我就自己动手了。”看她逐渐蹙起的眉头,季思桐忙加了一句解释道:“从上次元芷帮我洗到现在一次都没洗过,真的不舒服。”
苏遇笑出来,她这是怕和上次一样伤口沾到水,自己会骂她?不,那哪叫骂啊。
苏遇主动请缨:“我帮你吧。”
“什么?”季思桐以为她听错了。
“我说我帮你洗,元芷可能还要一会才回来,我是被他们派回来帮你的。”
“不不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开玩笑,让他帮她洗,那气氛得多暧昧啊,虽然她对他存了点心思,但是这个情况下让他给她洗头,怎么都觉得别扭。
苏遇靠着墙,好整以暇地看她,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宠溺,“你自己怎么洗啊,元芷帮你洗都能把水弄到伤口上,一个人洗,岂不是更得沾到水?我帮你,很快。”
他说完就走过来,不容拒绝地拿起放在床上的梳子又重新帮她梳了一遍头。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让季思桐说不出不,偷偷吐了吐舌头,索性坐好了,在心里自我安慰,反正现在没人,洗个头发而已,很快的很快的。
苏遇捻起她的头发放在手里,她的头发又长又柔软,每根头发都细细的,乌黑亮丽,也不知道是怎么护理的,摸着就像一块光滑的绸缎子,颇让人爱不释手。
这么看着,就把心里想的给问出来,“从小都吃什么啊,把头发养的这么好?”
“啊?没吃什么呀,就平常护理,没烫没拉的,然后这么多年就这个样子了。”
放下手中的头发,梳子一梳梳到她腰间,“有些长,都到腰上了。”
季思桐把碎发挽到耳后,说:“是啊,留了好久,舍不得剪。”
“剪短一点吧,现在手不方便,短一点好打理。”虽然他看着也有点舍不得,但是还是短一点她打理起来方便。
“等回去再剪吧。”
“要不,我帮你剪?”
“啊?你帮我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