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
既然刘彻都已经安排下去了,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卫青叹息着说道:“凡事要想想你家阿善。”
提到自家儿子,霍去病眉头动了动,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得多想想才行。
很不错,他这个爹在前头领头搞诸侯王,霍善这个儿子在后头悄悄造纸,父子俩都能平等地吸引无数仇恨。
霍去病思及造纸之事,看向了坐在旁边的卫青。
卫青接收到霍去病的目光,忍不住问:“怎么了?”
霍去病道:“如果有一种造纸之法,不用桑麻,造价低廉,薄薄一张纸能书写的内容便能媲美整卷竹简,舅舅你觉得会有什么影响?”
卫青道:“真要有这样的纸张,自然是文教利器……”他说着说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忽地住了嘴。
卫青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毫不犹豫地往李长生头上扣锅:“阿善的师父是墨家传人……”
“他上次跟我说,开春兴许能造出这样的纸来。舅舅你说我该如何上报给陛下才好?”
卫青听后一阵沉默。
这纸如果真的能造出来,那自然是有利于教化天下吏民的好东西。
只是那些儒生自从得了势,一个两个都以自己的学识为傲,如果将来真的能做到人手一本经典,他们真的会高兴吗?
学问这东西其实也是以稀为贵的,懂的人多了兴许便不值钱了。
只是这样的宝贝若是捂着不放出来,刘彻知晓了必然会不高兴。
卫青道:“真有这样的好东西当然得第一时间献给陛下。这是好事,不是坏事,你到时候只管向陛下陈明就成了。”
经过这么一番交谈,卫青不仅没有放下心来,反而还多添了几分担忧。
只一个外甥长大了都这么多烦恼,以后几个儿子长大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这样还有人劝他娶妻纳妾继续开枝散叶,卫青觉得还是免了吧。
想想就愁人。
舅甥俩各自歇下。
第二日霍善还是天还没亮便醒了,快快乐乐地去找卫青和霍去病吃早饭。见到卫青后,霍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卫青抬手揉揉他脑袋,问他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
霍善想起李时珍他们此时说过卫青也就比他爹多活了十年,死时不过四十多岁,刚才注意到卫青容色有些憔悴才多看了几眼。
他上次给舅公送的黄米酒,不知道舅公喝了没有。
师父说过那黄米酒是橘井水酿的,应当有延年益寿之效。
尤其是对他爹和他舅公这种经常长途奔袭作战的疆场常客更是效果绝佳。
记得他那皇帝姨公喝完自己的,还特意跑他们家把他爹那份给喝掉了!
皇帝姨公会不会私下来把舅公那份也喝了?
霍善关心地问:“您是不是没有睡好?师父说睡前喝些他酿的黄米酒保准可以睡个好觉,下次我让他给您多送几坛!”
卫青听了霍善的话也没有拒绝,笑着说道:“我挺喜欢喝的,不麻烦的话我就提前收下了。”
他平时没什么特别的嗜好,但上次喝过李长生送的黄米酒后确实睡得很好。既然自己想喝,就不必和自家人假客气了。
霍善道:“当然不麻烦,师父说这个酒最好酿了!”
他又叮嘱卫青晚上务必要好好睡觉,在外征战时没有每天吃好睡好的条件,在长安的时候总得把身体调养回来才行。
卫青听他一副医者口吻,奇道:“听闻你师父是墨家传人,怎地你似乎想当个医家?”
霍善一脸不解:“什么墨家?”
卫青:“……”
卫青抬眼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给霍善解释道:“你师父是墨家传人,不过他已经当了方士,便没有与你们提及过去的师承。”
霍善似懂非懂。
并开始暗中呼叫李时珍几人。
李时珍几人得知李长生乃是墨家子弟,皆是恍然了悟:难怪每次只要给李长生说个大概,李长生就能把东西给做出来,原来居然有这样的原由。
要是霍善没有这样一位师父,便是见识再多新鲜东西恐怕也没用处。许多人别说制糖造纸了,叫他擀个饺子皮都不一定擀得出来。
李时珍便给霍善讲了讲墨家的光辉历史。
墨家祖上也曾阔过,曾是不少诸侯的座上宾,可惜后来死的死、没落的没落、转行的转行,如今墨家子弟几乎已经销声匿迹。
霍善没想到自家师父居然还有这样一重身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