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声音柔和了几分:不妨事的。 沈青黎看向她,道:你恨赵国公府? 等情绪平复之后,她才动了动唇。 可好人不长命。余氏攥着手指,又抬起了头。 她直视着沈青黎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她看。 对余氏而言,赵国公府是庞然大物,终其一生,都报不了仇。 沈青黎没有半点的迟疑,望着她道:你我殊途同归。 余氏没问她和赵国公府的恩怨,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余氏从未见过这般清透明澈的眸子,余氏愿意相信她。 余氏自小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又曾流落青楼,见惯了腌臜事,便多留了个心眼。 余氏点头,又摇了下头:药里多了一味药,没有毒,但夫人确实是被毒死的。 是,余氏咬着牙,连声音都绷紧了,恨恨道,国公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每个人看着光鲜有礼,其实都是豺狼,披上人皮,做尽了恶事。 夫人生病后,夜里总难以入眠,老夫人便遣人送来了安神香,自从点了香,夫人一觉睡到天亮,可谁知道,那香催发了药引,便成了夺命的毒药。 这位老太君的手里总带着一串佛珠,慈眉善目,让人看着亲切,动起怒来,手段却很凌厉。 但做下的事情,欠下的人命债,不是念几段经文,就能抵消得了的。 她问道:让孟夫人殒命,是赵国公的意思? 身为赵家的掌权人,什么事情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余氏嘲讽地笑了笑:民妇一个奴婢都发现端倪,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装作不知,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有利可图时,百般柔情,没有价值了,就弃如草芥。 可男人的好,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当不得真。 王妃说错了。 不是老夫人一人,是国公府所有人,他们或是帮凶,或为知情,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夫人一日日消亡,却从未有人站出来,给夫人一条活路。 余氏双目赤红,布满了骇人的血丝,仿佛要燃烧起来,让她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瘆人。 沈青黎蓦地抬起眼睫,黑白分明的眸子,比外间的薄雪还要冷上几分。 对。 沈青黎捧着茶碗的手,缓缓地收紧,声音听起来依然平静: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前,她从不敢往这里面深想。 民妇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一日,夫人从主院回来之后,就开始病重了。 夫人许久没见小公子,让她去抱小公子,谁知道小公子被老夫人院中的人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