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的神色变了又变,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儿子极为的陌生。 景昭讥讽一笑:我是父皇的儿子,就算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父皇也不会真的赶尽杀绝,母妃在怕什么?怕父皇知道你和容家的不臣之心吗? 景昭却犹觉不够,继续往她心窝里扎刀。 仿佛有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容贵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动了动唇,想反驳,想呵斥,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颤抖得说不出半个字。 我是不是胡说,母妃可以去问父皇,看是不是我妄言,但母妃,你敢吗? 景昭道:母妃和容家说一声,明日,我会差人去抬容婼入府。 谁家皇子娶侧妃如此儿戏? 容贵妃又惊又怒:就算你不愿给婼儿正妃之位,你也不能这么羞辱她,该有的体面,一样都不能少,你不能为了出口气,连你自己的颜面都不要了。 他定定地看着容贵妃,目光如刀锋般锐利:若非顾及我的颜面,父皇早就废了母妃,保住母妃体面,让母妃尊贵的人,不是容家,是我!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可母妃从头到尾只当自己是容家的女儿。 她事事为景昭谋划,看重容家,也是为了让容家能多帮扶景昭一些。 帝王之家,果然无情。 容贵妃闭了闭眼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这个儿子越来越不可控,跟失心疯一样,若不顺了他的意,还不知道会做出怎样荒唐的事情来。 他一走,容贵妃脸上就滚下一行眼泪。 容贵妃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眼眶红红的:我怎么生了这样一个逆子! 容贵妃心里好受了一些。 容贵妃却在瞬间老了十岁。 世事无常,万般皆是命。 容贵妃沉寂的目光,渐渐变得冷厉,狠戾道:嬷嬷,你亲自去查,看到底是谁在昭儿面前乱嚼舌根,本宫要拔了他的舌头! 容贵妃道:昭儿要迎婼儿入府,嬷嬷去一趟容家吧。 容嬷嬷领命去了一趟容家。 一顶小轿,连半点仪式都没有。 容婼接受不了,当即喊道:不可能!姑母不会这么狠心待我的!姑母最疼我了! 容婼怒瞪着眸子,愤然道:你骗三岁小孩儿呢?表哥要是真爱重我,就应该立我为正妃,随便一顶小轿打发我,他这是在羞辱谁?我不嫁! 人老成精,容老夫人脸色难看,却并未发作,问道:这是殿下的意思? 沈老夫人沉默片刻,便有了决定:那就收拾收拾,明日进昭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