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低眉,不见众生,金刚怒目,只杀不渡,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慈悲,你想要的,只能你自己去拿过来,难道你想要不劳而获,别人就合该赔上一切,甚至,舍弃性命,给你做嫁衣?这是什么道理?你的脸呢?投胎的时候,落畜生道了吗? 沈青鸾娇美的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怒到极致,忽然笑了,笑得很狰狞。 沈青黎勾着唇角,微笑地看着她:这世上,还有比嫁给景昭更可怜可笑的?二妹妹,你还不如就嫁给太监,至少,父亲为了沈家的颜面,还愿意为你周旋。 沈青鸾被狠狠戳中心窝子,只觉得一股子怒火直往脑袋上冲,气得她想冲上去将沈青黎撕碎。 撂下这一句,拂袖就走。 车夫赶着马车改道,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偶尔,夹着一两句听不懂的外邦话。 她嘴角缓缓扬起。 她一定能为自己谋得后路! 雅间里,沈青黎悠然地喝着茶,她又点了一壶新茶,看起来,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沈青黎从来没有怀疑过原主的身世,以为沈青鸾知道原主流落乡野更深层的内情。 沈夫人虽然被禁足在佛堂里,但周嬷嬷依然管着内务,她得了信,找了个由头就出府了。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老奴见过大小姐,不知大小姐找老奴是为了何事? 周嬷嬷道了句不敢当,语气越发恭谨:凡老奴知道的,定如实相告。 周嬷嬷没想到她会重提这事,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暗捏着手指道:正是如此。 周嬷嬷被她看得心头直跳,一滴汗,从额角滑了下来。 周嬷嬷思绪转得飞快,斟酌着道:自从昭王受伤后,二小姐的脾气就有些古怪,实在是当不得真。 沈崇也不可能一直将沈夫人关在佛堂,她身为当家主母,沈青鸾出嫁,自然要亲自操持。 只要沈夫人在一日,南珠的事情,就必须得捂死。 沈青黎道:人都有来路,若不弄清楚,又怎么看得清归路?二妹妹好心指点,还请嬷嬷如t刚才所言的那般,如实相告。 真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净添乱。 周嬷嬷说得诚恳,只差指天发誓了。 周嬷嬷藏在袖中的手颤了一下,硬着头皮,辩解道:大小姐,您若还未回府,只是个寻常的乡野丫头,老奴或许会将事情瞒得死死的,可您如今都已认祖归宗,您是主子,老奴犯不着赔上全家的性命和前程。 周嬷嬷嘴唇嗫嚅着。 但有些事情,拔出萝卜带出泥,就像只能深埋在阴暗里的秘密,一旦现于人前,无异于是将天捅出一个窟窿,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