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又笑道:你是昭王外祖,一家人,真说了什么,相信昭王不会在意的。 这种诛心之言,昭王那个蠢货,肯定恨透了容家。 也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容家不好看昭王,放弃昭王了。 晋元帝可以打压景昭,那是他的儿子,他如何处置都可以,但旁人不可以。 这是勒令他在府中思过,且归期不定。 容太傅心头发沉,只能拱手道:臣遵旨。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帝王的威压密不透风地裹着周尘,警告他到此为止。 最重要的,他刚封沈青鸾为正一品的郡主,打脸来得如此快,又有永安郡主这个先例在,日后,他帝王的威信会荡然无存。 那工匠向姜参将告假一月有余,臣原为是家中有事,细查之下,竟是去沈家别院,为永嘉郡主造神弓去了。周尘说着,跪下来请罪,臣执掌神机营,却未能及时察觉,有负陛下所托,请陛下责罚。 还不等晋元帝发话,姜洄厉声怒斥,若仔细看,能看出他瞳孔微缩。 妇人为拉扯他长大,积劳成疾,一直缠绵病榻,每月都需要不少银子看病买药。 这么大一个软肋捏在他的手中,不可能会出卖他。 且沈青黎允诺,此事一了,送他和妇人离京,免得被姜家的人找到,杀人泄愤。 姜洄脸上血色尽褪。 那供词被他紧紧攥着,几乎要被撕烂。 他忍不住想,怎么那么巧,他刚册封沈青鸾,他后脚就来了? 大殿上,一片静默。 这还是顾念姜巍之,若非如此,姜洄早就人头落定。 棍子打在身上那种闷声,听得人头皮发紧,没几棍,就见了血,胆子小的小姑娘压根不敢看。 棍子每落下一棍,她心底的惶恐就增一分,不知道晋元帝会如何发落她。 都怪姜洄,若非他自作主张,她何至于此? 众人瞧见她眼底的恨意,只觉得心头发寒。 等八十棍打完,姜洄早就昏死过去,像一滩烂泥一样,被禁卫拖下去,关进大牢。 晋元帝问沈崇:沈卿,你教女无方,朕该如何处置? 沈青鸾的脸色白了又白,又惊骇又怨恨,眼泪刷地就下来了:父父亲 沈青鸾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 弥天大祸 帝王掌生杀大权,一句话,就能决断一个人的生死。 头上仿佛悬着一把屠刀,随时都会落下来,沈青鸾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剧烈地乱跳着,让她浑身发冷,不自觉地战栗。 越是寂静,恐惧越是被无限放大,沈青鸾浑身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