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噙着笑,缓缓说道:这场暴乱,凉州血流成河,那么,也势必要用鲜血,还凉州一片青天,平百姓心中怒怨,那些空缺安排得当,凉州,未尝不能是沈家的第二个临州。 沈青黎似是没察觉他那一瞬的锋芒,缓声说道:临州水患时,临州官员上下一心,吕严身为一州知府,费心为昭王造势,我便猜测他是父亲的人,他如此尽心为昭王挽回声誉,定是父亲授意。 容家虽是昭王母族,却并未全心全意为他筹谋,不然,不会和沈家闹得这么僵,于容家而言,昭王能坐上那个位置固然好,若换成旁人,容家也依然是世族之首,这是第一世家的底气。 就因为它荒凉。 凉州民风彪悍,又远离长安,天高皇帝远,想要做点什么,又有谁知道? 没有兵权,如何坐上那个位置? 她看过地理志,凉州地域广阔,多山,还多山匪。 这个诱饵,她不信沈崇不动心。 这些都是要长年累月地经营,只怕还没成气候,沈家就已经倾覆了。 最迟在明日晌午。 沈青黎笑道:父亲大义,凉州的百姓,定当对父亲感恩戴德。 沈崇的心中已然盘算好,却不知早已落入瓮中。 触手可及,却进不得半寸。 冬日的暮色,霞光惨淡,映着雪色,晕染出暗金色的辉光。 进门前,沈青黎问守门的侍卫:王爷可回来了? 今早,萧宴玄就不在府中,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在外面忙什么。 近来,每一个人都很忙,就是溟一和锦一,也很少看到她们的身影。 一袭玄色长袍,站在清寒的月色里,望着屋里那两盏明亮的灯影。 萧宴玄的眼前浮现出一张笑意吟吟的容颜,满身的寒霜慢慢淡去。 溟一陪萧宴玄站了许久,不由轻声问道:王爷不进去吗? 阿黎近两日心事重重,睡眠也浅,他翻个身,都能把她惊醒。 幽静的夜色里,有低低的梦呓声,一声声唤着。 他所有的心神都在屋里,自然听到了沈青黎的呓语。 后来,带了一丝的惊惶急切。 溟一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道残影掠过,眨眼间,就消失在屋里。 到底是怎样的梦,让她如此伤心,如此惶然。 王爷王爷 我在,萧宴玄抚着她的脸,柔声低唤,阿黎,醒醒,阿黎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的人。 沈青黎一时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萧宴玄俯身,亲吻着她的脸颊:没事了,阿黎,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