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寺礼佛翌日,原婉然又照旧用完饭,便逛园子去了。 只是要如何接近赵玦拉交情,她从昨晚苦思冥想至今,始终想不出妥当法子。 从前他们是东家和伙计,是患难伙伴在荒郊野地求生存,情势使然,两人必须交谈,也自然而然聊得起来。 原婉然从赵玦身上思想两人可聊的话头,先想到此人经商有道,偏偏自己对生意经一窍不通。 万一他一高兴,说“我还有许多手法没使出来,现下演示给你瞧瞧”呢? 她在园子走了一回,主意没想出一个,回到流霞榭,打开寝间隔扇门,正要跨进房里,一下打住脚步。 花狗毛色驳杂,脑袋皮毛几乎纯黑,胸前一团白毛,其余身躯大片的黑色夹杂灰色、褐色以及不甚纯净的白毛。说实在,小狗的通体毛色不怎么好看,不过皮毛油亮,腿脚粗壮,不问可知身子结实。 原婉然一下眼里潮丝丝的,墨宝最初来到她们家,便是这般亲人。 银烛过来,道:“这狗儿并非走失,是主子特意送来的。” “主子说让这狗儿陪伴原娘子,给你解闷。” 她站起身,道:“不可以。” “不干它品相的事,你带走它就是了。” “为什么?” “……那你们带到院里别处养。” “为什么?” “你们怎能要人强养?我不……”原婉然瞥了花狗一眼,俯身摀住它双耳,又将话音放轻,向银烛道:“我不要养它,也不喂它。” “……”原婉然不问“为什么”了,别业下人对赵玦唯命是从,有令无不奉行。 “断奶?”原婉然奇道:“它个头不算小,不早该断奶了吗?” “……”原婉然盯着被閤上的隔扇门,一会儿回神,觉着小花狗被带离母亲虽则可怜,到底硬下心不理它。 她才要磨墨,炕下响起呜叫。 原婉然转头俯视,一隻小狗脑袋从炕旁探了出来,两隻粗粗的狗爪搭在炕沿上。 “……”原婉然和花狗大眼瞪小眼一会儿,还是掉过头磨墨。 “……”原婉然拿笔的手一滞,随后自顾自蘸墨。 花狗得不到原婉然回应,一声比一声凄凉,好像小孩子迷路,到处哭着找娘。 “嗷呜呜呜呜呜呜……”小花狗仰天长“呜”。 她一手捂脸,另一手往炕旁探去,朝花狗那儿盲目摸索,摸到它毛毛脑袋便轻轻拍了拍。 原婉然叹气,转向花狗,轻声道:“我终归要回家,现在和你要好,到时分开,大家都伤心。” 原婉然沉默片刻,道:“赵玦真有心计,他看准我可以不理丫鬟,不能不理你。果真没人照料你,可怎么办呢?” _φ(-w-`_) _φ(-w-`_) 作者留言分隔线 _φ(-w-`_) _φ(-w-`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