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街上凶案
田婀娜得知原婉然一家打算迁居异邦，十之八九一去不回，便拣了一天接原婉然去她私宅过夜小聚。 翌日早上，田婀娜和原婉然说了一会子话，她是夜猫子，日间犯瞌困，原婉然便铺床展被照料她睡下。 原婉然坐在炕上，低着线条柔美的侧脸，拿了红纸剪窗花。剪刀刀刃呼应她扣在把柄指环的纤指摆弄，顺随她手腕转向，在纸上剪出长短快慢声响、粗细蜿蜒线条。 杨姥姥是田家私宅的管事，听到叫唤，带丫鬟打来洗脸水，伺候田婀娜梳洗，又下厨煮面。 那些窗花有简单的福、春、吉字，乃至于复杂的花朵瓜果、鱼鸟走兽许多吉祥花样。 原婉然道：你韩大哥和小野哥哥打仗那两年，我独个儿在家闲得很，做完绣活，便琢磨其他手艺，打发日子。 原婉然抬眼，田婀娜挑出的窗花与炕桌上的那些一般花样繁复。 嫂子的窗花线条和花样，粗细大小天然和谐，这几朵买来的也好，可惜雕镂太过剔透，华丽有余，浑厚不足。只是嫂子，你向来节省，怎地自己会剪窗花，还向人买呢？ 田婀娜听说，盯着原婉然若有所思，原婉然遂问道：婀娜，怎么了吗？ 原婉然有些意外，田婀娜与她闲聊自家事，大多谈眼下局势，以及未来鸿图，偶然极难得地提及过去，也止于在天香阁的经历，从不触及身世来历，包括家人。 原婉然一一回答，又道：我想剪些窗花送你，但你家并无窗花，杨姥姥说你从来不贴。 窗花向例是过年前剪好，来年春节贴，从没听过谁刻意放着，留待其他时候再贴。原婉然料度田婀娜聪明有主张，如此行事必有缘故，倒不追问，干脆应好。 她突然感叹，你们这一走，大家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田婀娜托腮，美目滴溜溜一转，没人比我自己更可靠，再来嘛葛子、吴叔，还有我房里的阿叶算吧，可是他们无权无势，小事上靠得住，大事上一筹莫展。 田婀娜以就事论事的口吻道：以孤老来说，上上之选。手头宽松，性情随和，还知情识趣。但他是质子，总有一天要回乡。她随口道：回去了说不定横死。 田婀娜平静道：别看他表面享福，大夏和家乡年年供应他大笔金银挥霍，实则大夏当他是筹码，笼络他好教他将来继位之后乖乖听话。他家乡那儿也好不到哪儿去，父王和后母一鼻孔出气，想扶他异母弟弟上位；朝野因为他长年待在大夏，猜疑他骨子里成了大夏人，将来要卖国求荣。但更废世子兹事体大，大夏这儿也会过问，轻易做不得。不过若是他碰巧死了，那就省事多了。 田婀娜笑道：嫂子别担心，歧阿世子不是轻易认命受摆布的人，他心眼多着呢。 田婀娜的私宅是一进院落，加以外头动静实在不小，轻易听清门前街上，车马陆续奔驰而过，叫声惊恐。 有强盗快跑 蓦地她想起一事，心脏霎时紧缩，连忙下炕穿鞋，要奔到庭院，将众人叫喊听个清楚。 原婉然摇头，这时辰，韩一刚好该过来接我，万一碰上了强盗 糊涂，田婀娜凛然道：强盗若是往这儿来，你出门撞上去喂刀呢？一个不巧，他正好夺门而入。 田婀娜道：你派丫鬟架梯子上屋顶瞭望，岂不瞧得又远又安全？再来你到大门后头等着，韩官人敲门便放人进来，否则不管谁来，哪怕哭爹喊娘求救命，一律不准理睬。 丫鬟攀梯子上屋顶，道：姑娘，该是南边街上出事，车马行人都从那儿逃散 田婀娜追问丫鬟究竟，那丫鬟苦着脸道：姑娘，出事的地方离咱们这儿有程路，从屋顶看不清那么远。 她在乡下成长，会得爬树泅水，不多时便攀上了树顶。 田婀娜在树下劝道：嫂子，街上不再喧闹，不拘发生何等骚乱，大致应该平息了，迟些儿我便派人去打探。你赶紧下来，天寒风大，别要冻僵手脚，到时活动不灵便，仔细摔着。又吩咐丫鬟，快去房里加炭盆，再煮姜汤。 到原婉然吃完姜汤，韩一始终没现身田家门前，杨姥姥上街只打探到街上发生凶案。过阵子两位衙役策马驰到田家叫门，指名替韩一递口信 原婉然赶紧整衣出房相见，那衙役道：异雀街上发生凶案，韩官人参予打斗。现如今他正接受兵马司和鸿胪寺盘问，一时无法分身，迟些再过来接韩赵娘子。 两个衙役只管传话，其余事体一问三不知。 原婉然稍稍安心，合什念佛。 一位衙役道：听说是大勒国的世子。 _φ(-ω-`_) _φ(-ω-`_) 作者留言分隔线 _φ(-ω-`_) _φ(-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