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逼婚真相
少了蔡氏争执，人群里登时安静许多，这时一抹黑影四脚爬爬，背脊朝天，飞快跑来。 李大送的小奶狗叼着花蛇尸体，尾巴摇摇来到原婉然跟前。 墨宝乖，扔了蛇。她弯身，轻唤赵野给小奶狗取的名。 墨宝来后，大姑娘之一的红姑脱离同伴，上前打量它。 原婉然应是，黑妞没了，家里没狗看门，李大好心，送这只来。 这狗崽的妈妈是好种，下的一窝狗崽不少人去讨，你家这只李大哥最喜欢，说它伶俐可爱，要留下，不送人。 小韩嫂子，曲尺状的枣树小径上，在直长路那段，传来李大欢快的大嗓门，送你的狗不错吧，蛇都敢斗。 你做什么？原婉然上前一步，皱眉直视原智勇。 我的家，我的狗，我作主，不干你的事！ 小狗怎么了？枣树小径传来李大问声，不多时，他一身猎装，领着几只猎犬自小径转弯处绕出。嘿，今儿吹什么风，大伙儿都来找小韩嫂子？ 红姑微笑，小韩嫂子的大哥大嫂，他们要接小韩嫂子回去嫁人。 红姑咬唇，横李大一眼，低声道：干你屁事？ 蔡重？李大嗓声又拔高一阶，不会是蔡家村的蔡重吧？ 李大啊了声，真是他？嫁不得，太缺德。 跟前毕竟有蔡重的亲人在场，李大决定留几分情面，帮蔡重掩些过错，并且把话说得婉转些。他因说道：原家嫂子，我并不是说蔡重缺德，虽然他在蔡家村里嫖赌出了名 李大板起脸，不客气了，甭管我穷不穷，蔡重做人就是缺德。这一两年我卖皮货，常去蔡家村走动，就没听过谁说过他一句好话。可我刚说缺德，不指蔡重，指的是你们夫妻俩。小韩嫂子是你们亲妹子、小姑子，你们居然忍心让她嫁蔡重守活寡。 守、守、守活寡？金枝嫂问，满面兴奋。骤然爆出这难得一闻的八卦，于她好似天降一块肥肉砸进自己怀里。 我不骗人。李大对原婉然郑重声明，再转向旁人，前阵子的事，蔡重晚上吃酒回家，半途不知打哪来的野狗窜出来，扑倒他一阵猛咬，鸡巴卵蛋全咬得稀烂。他下半辈子对着女人只好干瞪眼了。 郑大娘眼角瞥见红姑一个黄花闺女也在他们之间，悄悄扯她衣袖。红姑回神，捧住绯红面颊，匆匆退回仓鼠同伴堆里。 李大继续说：原家这些天从城里请大夫替蔡重治病，扫光村里药铺的臭大麻，熬汤水救命 原智勇侧身半挡在蔡氏身前，护住她往后退。蔡氏脚下生了根似地，一动不动看着猎狗，似悟过什么来。 娘子，别，他人壮，还带狗。 李大猛搔后脑勺，喂喂，你家绝后，关我什么事？ 红姑慌忙说：李大哥做人热心 这事我没诬赖你，蔡氏额冒青筋，咬牙道：我早纳闷，平白无故，怎么会有野狗冒出来，专咬阿重的鸟？准是你勾搭上这穷鬼，教唆他放狗咬坏阿重。他一个猎户，养狗、调训狗，那是必要本领，指使狗咬人，再容易不过。 蔡氏当即一挺肚子，凸出圆滚滚的大肚腹。 你你李大待跟蔡氏吵个是非曲直，到底经了她威胁，意识她双身子，哪怕没动她一根指头，万一吵时蔡氏动胎气有个好歹，兴许真得打官司，可乖乖挨损又不甘心，急得抓耳挠腮。 放屁，蔡氏重重啐道：要不你说说，他一个猎户，放着山林不跑，跑我们村里打探阿重的消息做什么？ 蔡氏听到阉货两字，想到蔡重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可怜相，拍手哭道：啊呀，杀千刀的，害死人还看出殡呐。原婉然，你这个破烂货黑心肠，阿重死了，你就称心如意了。 她问道：嫂嫂，拿贼拿赃，你说我谋害蔡重，可我为什么要和他过不去？没凭没据，你不 蔡氏认定原婉然害她老蔡家绝后，对方居然装无辜不认账，还自称好人，顿时火气冲天。 天光彷佛骤然大亮，亮得刺眼，一阵湿热涌上原婉然眼眶。她压制泪意，环视在场诸人。各位听明白了吗？ 蔡氏愣了愣，惊觉自己说漏嘴，把自己给卖了。 他们夫妻俩待外人客气，乡里间名声还过得去，今天起，怕要完了。 原智勇在肚内哭嚎起来，爹啊，娘啊，你们干嘛留下受气包祸害我？一落草就把这妹子比照其他女娃，或送人，或扔粪坑，不好吗？ 原智勇正愁烦悲愤，转头臭脸说：聊你大爷说时，对上一双眸子。 原智勇通身寒毛一根根全竖直了，咦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里的臭大麻是在《宫女谈往录》里读到的，太监净身前后会用上，蔡重的状况跟净身差不多，所以服这种汤水应该合理。至于臭大麻跟现代人熟知、当作毒品药品的大麻在植物学上的关系多近，我没找到足够资料弄明白。 请勿作任何形式的剪贴、复制、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