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飘过，幻境再度改变。 时间的流转也清晰可见，熟悉的景象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也越来越多，除了稷山众人、宫廷京都人士，修真界修士，甚至于还有牛承道等人。 他做的事情，有时候只是远远驻足，有时候四两拨千斤，明明只是一句话，却造成了巨大的后果，变成如今的场景。 渐渐的，他们意识到，这些幻境并不来自于白玦，而是——李闻。 “死了……吧。”云无渡心里面五味杂陈。 比起“云雍”，他更为“李闻”的死而悲伤——毕竟小时候他是李闻拉扯大的——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 幻境中又变了一个画面。 房间内临别的云无渡忽然记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小包包裹，放在桌上。 “公子！” 幻境中的云无渡沉默良久，说道：“从此音尘各悄然。再见自在江湖间。” 他说的是什么？ 人生大梦方觉醒，世事终究一场空。 泪蒙蒙，暗飞声，恨不相逢未逢中。 河汉汤汤，执剑走四方，无非一念救苍生。 桃花经历春去秋来，开花，结果，枯萎，凋敝，又在飞雪中盛放。 直直和云无渡、白玦对上了视线，勾唇笑了笑，招了招手。 他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他从未产生过怀疑稷山师长的念头。 如今，看着幻境里，李闻做的那些事情，他一阵恍惚，总觉得是自己失心疯走火入魔了。 幻境渐渐消散，结界金光也开始淡化，再过一些时间，结界就会彻底消失。 若非他所愿，就算把稷山山脉夷为平地，阙月峰结界也无人可破。 “他们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讨公道。是因为你的源光宗，异军突起，占了太多好处。他们打算趁着你独木难支，源光宗还未发展壮大之前，将源光宗五马分尸，各自瓜分。” “云无渡。你与长风宗等的恩怨，早已勾销。我等亦无参与对你的赤牙山围剿，毫无恩怨。 云无渡回过头。 云无渡的心跳砰砰快了两瞬。 很像当初玉无影看他的眼神，黑漆漆的眼底跳着幽幽的火光，悲凉，隐忍，仇恨，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头顶落下一声惊雷，鄂绒见他们一动不动，道：“既然如此，休怪我们无情！列阵！” “天秤道长！你们稷山也要和我们修真界作对吗？” 稷山其他长老也摇头叹息：“天衍，你是大师兄，做个好榜样，不要让你师尊失望。” 林寒正冷着脸，面上不显，走向白玦的脚步却已迟缓下来。